不是说收徒么?怎么又到这了!我当然不知道啊,景言都快急死了。

    “前朝动荡,北荒蛮族乱我华夏大地,诸多世家为了避祸挟族南迁。陆府便是南渡的衣冠之一,最后落在了姑苏。而如今洛州陆府祖上一脉,其实是你外祖出了五服的世亲,只当时未曾一同搬迁。乱世飘摇中家道败落,到了如今陆家宗主陆延寿手上时,只剩下他和两个幼子,无以为继。他便来到姑苏投靠你外祖。当时你曾外祖母还在,宅心仁厚,收留三人,更对两个小子视作本家孙儿,庇佑有加。你外祖便是尊崇母命最终收了这陆家老大也就是陆长林陆大哥,做了首徒。”

    “啊!竟然有这等渊源,可这一路而来竟是一点也不曾听闻呢,我还道这洛州陆氏和咱们景家一般,都是由来已久的武林世家呢。”

    景河清苦笑,他娘亲景花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江湖上可容不下两个陆!”如今洛州陆氏背靠青州崔氏在中原武林做大,江湖中人顾忌着这两家的声势,谁还敢再去提,再者……

    景言见爹爹眼里的异色,当即明了。她想起凌长老的话:“你外公之死实可算江湖中的一个禁忌,无人敢提也无人想提。”

    忙转换话题,“好曲折啊……那还有一个半呢?”

    “那两人是一对姐妹,乃是你外祖云游时救下的一对孤女。本欲都收作义女,可那老大心智极坚,执意定要磕头拜师,外祖感其心诚,破格收作关门弟子改名为陆离愁。老二改名陆离烟,跟你外祖学了医术,并未正式拜师,所以只能称作半个徒弟半个义女。”

    “祖父还懂医术?”

    景河清看了看她,似是说瞧你问的这傻问题。

    “不是懂,是精通。以你外祖之天资,学什么都是极容易的,只看他是否有心情。”

    景言感觉得这句话实在太打击人了。

    “他那时游历天下得了不少奇珍异兽,稀世珍草,回到幽篁山庄后研制了许多圣品灵药。一时间幽篁山庄成为全天下学武之人最想入而不得之地。”

    “除了武学和医术,还有乐理,及诗词歌赋等。这些都传给了你娘亲,你娘于武功一门反倒只学了些皮毛。”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几乎从未见过娘亲练功。

    说到这里,景言突然就撇开了她外公:“对了,爹爹!您和娘是否便如传言所说的,乃是在这陆师伯的婚礼上一见钟情私定终身?还是那个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秘高人空芜子给你们牵的红线?”她一路上听了许多版本都是如此,只其中的细节多有不同。

    景河清无奈女儿这跳跃的思维,放光的双眼,不忍打消她的熊熊八卦心,宠溺地道:“我与你娘却是在那时便私定终身,也却是多亏了空芜子前辈。但一见钟情却要更早上许多。”

    “啊!你们这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什么时候?在哪在哪??”

    景河清抬手摘下一片落在她发上的红叶,声线深情而缱绻穿过了漫长岁月,“那是二十五年前,你奶奶与司徒前辈在姑苏太湖之战……”

    景言第一次听这正版的父母爱情,可比那‘神仙’外祖有意思多了!更加忘了还有八年前的姑苏之迷未解……

    听得正酣,忽听姑父声音传来,“阿言,你怎么还在这里。阿钰吃了么?”

    “哎哟!阿钰!”景言抽身起立。

    “还没去?你快点呀,你姑姑还盯着我呢。”

    景言小脸红扑扑的,回头低语道,“爹爹,明日,明日咱们再接着说那陆师伯婚礼上,您和娘亲偷躲在后山喝酒之事!”

    一溜小跑地找小二要来吃的,便直闯进景钰房里。却见满屋布匹线团并笔墨纸画,散落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