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憺忘楼更绝非昔日之灵修宫,我们少主制香只为修身养性,愉人悦己,绝对无害!诸位不但是江湖翘楚,更加还有天潢贵胄。况且八年前若不是楚大帅联手河清大侠还有……”她言及此,吞了吞口水,续道:“剿灭墨泽教,又何来憺忘楼呢?我们又如何敢伤其亲人?”

    “哼!口中说感激不尽,实际却这般刻意刁难,我们怎知你们安得什么心?而且这什么破名字,听着就邪门!”景钰口中尽是嫌弃。

    “景钰姑娘教训的是,但这是我们楼主定的规矩,我们又岂敢违背?”舞依言语客气,实则分毫不让,转对景言道:“景言姑娘,话已至此,你可敢比?如若不愿便是认输了,按照之前我们说定的规则……”

    景言不待她说完从裴忍身后走出,斩钉截铁地道,“我愿意!但留我一人在此与你们比试即刻……”

    “你有病吧!!!”

    景言说话之前已预设到裴忍定会非常生气,她也确实感受到了身侧传来的剧烈的压迫感。但却没想到景钰的反应更大,她这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真可谓震耳欲聋。

    “景言!你在这充什么英雄好汉!!!”

    “阿钰,这个条件是我答应的,万一此香有恙,不能牵连……”

    “景言姐姐,刚刚都是我逼你答应的,我自然要同你一起!”

    “采采妹妹,你不必自责……”

    “莫不是因为你外公是天下第一,你就觉得自己也很了不起?还是你觉得世界上只有你是英雄?没了你就天下大乱?那我们又是什么?都是小人么!?”

    景钰简直要被这人气死!!!自从来的路上听她轻描淡写得将自己纵身跳崖救人之事一笔带过,就对她这被自己反复言中的孤胆英雄病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景言除了赶路,心思都在小言恩以及裴忍的伤势之上,压根就没注意她正在生自己的气!毕竟有卓子越在,她脸色不好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景言被她吼的耳鼓震荡……怎么跟那天客栈里被裴忍骂的感觉一模一样?她哑口无言……她只是单纯得认为这比试又不是打群架,何必让其他人冒无谓的险?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储执虽然在为难她,但却似乎并不想伤害她。她亦一直未对任何人说起,对于这人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但又实在想不起在武林大会之前究竟何时何地见过他。

    景言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更让景钰大为光火!再不想看她,直接对着舞依道:

    “别再废话了,不是要比试么,快点开始吧!制香,她可比我差远了!”

    “景钰姑娘武林大会上跳《剑器》之舞时所用之香,清丽脱俗,留香久久不散。难道那香竟是景钰姑娘所制?”舞依惊讶道。

    “废话!当然是我自己制的。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是她?可真是笑话,她未来是要做我们景家庄庄主的,怎能不务正业地玩这些?”景钰神色傲然,此刻怒不择言,更带了些嘲讽。

    景钰从小便将舅母视作自己的偶像,一心想向她看齐。而在陆清安诸多所长之中,她最感兴趣的便是制香合香,无他,爱美之心而已。

    小的时候陆清安同时教她们二人。但在景花重和景时枫眼里,只有习武才是正道,其他都是不务正业。景言从小便承担着奶奶的厚望,所以每日大多数时间都在练武。后来搬去弟子苑,就更加没有机会跟着娘亲练习此道了。

    景钰则不管不顾,在她娘动不动就指着她鼻子——不思进取玩物丧志——的痛骂中坚持下来。她此刻才知道,原来这香玩好了,竟可以这么厉害!我娘果然是无知啊,什么也不懂!

    不过或许是血缘之故,景言虽然并不善于制香,鼻子却是真狗!

    景钰羡慕不来,谁让她爹娘都是只懂喊打喊杀的莽汉,没半点风雅。自己能有这长相都是江湖第二大奇迹。也就不好再强求更多的变异了……

    不过整体而言,于香一道,景钰还是要更胜一筹。

    景钰豪言壮语一出,舞衣身后紧闭的房里便骤然传出一声琴音,而后,门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