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倭匪潜入军中想烧粮草,被提前察觉出来,没能得逞,在离开时把搁置将士花名册的帐篷给烧了。

    是以,谁都不知道这吴根茂到底是哪里人……

    “我们在这里守着,你去找头回话,”侍卫们低声几句,便有个青年握着长枪一路小跑离开。

    “嫂子,您说您是吴兄弟的媳妇儿?”一个侍卫忍不住询问道。

    祝佳艺只是带着孩子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点头,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多大会,一个穿着青衫留着三指长须的男子大步跟着侍卫而来。

    “嫂子请借一步说话,”那男子上前先行了个礼,然后笑着自己往营外走了会,确保侍卫们听不到自己说话才止步。

    祝佳艺拍拍儿子的手,让他们抬自己过去。

    “嫂子您是吴根茂大兄弟的媳妇?”男子也是开头问了句。

    “是啊,我家男人是从山省发配来的军户,我们带着娃一路过来这么艰难都挺过来了,他怎么这会儿撇下我们走了呢?”祝佳艺捂着脸哭得很伤心,嗓子都嘶哑了。

    “嫂子,这是军事重地,您不该带着孩子来的。

    难道您忘了前年,就有军户来闹事,结果一家人都折损在菜市口了?”

    祝佳艺害怕地哆嗦下,“大兄弟,我也是没办法呀。

    我一个寡妇哪里有能力拉拔十个孩子呢?

    更何况他阿爸没了,老大就得顶替上,剩下的不是女娃就是半大的孩子。

    以后我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这样好了,”男子沉吟一声,“我这里还有十几两银子,你拿回去应急。吴兄弟没了,我们也很痛心,可是军户地位低下,人数又众多,规矩森严,我们也不能不执行。”

    祝佳艺仍旧是哭,却不耽搁她一把将钱夺到怀里,声音还拔尖了下:“大兄弟,我不是贪图这几个钱。

    我们家相公是救了大将军没的,哪能只有十几两银子呢?”

    见到女人干打雷不下雨还十分无赖的模样,男人面色冷沉:“嫂子,军户二字不是说着玩的。

    战场上生死由命,向来没有额外补贴,哪怕吴兄弟是救将军死的,那也是他应该应分的!

    您不该来这里,今天还好是我当值,若换做旁人,午时在菜市口跪着问斩的可就是你们娘十来个了。”

    他话一出,果然吓得十个孩子哆嗦不已。

    祝佳艺听了更是大声嗷嚎:“哎呦,老天爷呀,还有没有天理了,救了将军丢了命就是应该应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