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廊道。入目所见,则是一座座封闭的殿宇。据徐正介绍,这些都是炼剑室,剑庐锻造的名剑,皆是从这些炼剑室中锻打出炉。田不远一挥手,众人身后跟着的一众剑庐弟子则分散开来,依次进入炼剑殿宇搜寻。包括沈翊、宋闻在内的一众大宗师皆是展开剑意气机,细细感知周遭异常。可惜,并无发现。徐正和田不远的神色皆是凝重,徐正指向远处的一处山洞:“那是炼剑洞,剑庐最重要的炼剑秘地,江湖上凡是留下的剑器,十有八九是出自这里。”“包括沈大侠的佩剑诛邪。”“还有老剑侠的故城。”沈翊好奇:“不知这诛邪剑,是哪位前辈所铸?”田不远接话道:“正是掌门白知秋,他当年敬仰白帝商秋白创立白帝城之威名,故而铸就诛邪剑以遥贺。”沈翊微微颔首了然。众人在外围无所发现,便在徐正和田不远地带领下朝着炼剑秘洞走去。走入洞窟,其中颇为宽敞。而且是一路蜿蜒向下的下坡石阶,看这走势,沈翊更是觉得他们好似在通向天池地底。随着地势向下,温度也越来越高,热气时不时如浪涌扑面。又走了些许时候,众人来到一处相对空旷平坦的石室,徐正出声道:“诸位止步稍候。”众人停下。他和田不远则是走到石室深处山洞的两扇石门前,拎起门上铜环撞击,后又运起真气沉声而道:“启禀掌门!”“徐正和田不远有要事禀报!”两人的声音传出之后,过了半晌,石门徐徐打开一条缝隙,一股热浪从中扑面涌来。一道身影自石门中缓缓走出。这是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年纪看着与徐正和田不远相仿,此人正是剑庐掌门,白知秋。他看到徐正两人,先是神情一肃。抬眼又看到沈翊等一众外人,眼眸中闪过一缕愠怒:“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将外人带到这里!”徐正眼眸垂然,显然是知道自己坏了规矩,田不远则不管这些,直接开口道:“掌门师兄!”“我们发现有贼人潜入剑庐残杀与会来客,这是天大的事情!”“我等原本今夜设伏欲将之擒拿,却仍是不慎被他走脱,往炼剑禁地方向遁走。”“我们担心那贼人闯入炼剑洞,恐会影响门内炼剑大事,故而这才破例带了几位大宗师高手协助追查。”白知秋沉默半晌,摇了摇头:“炼剑洞没有异常。”“你说的那贼人许是跑到别处去了。”“此剑炼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预计明天便能出炉现世。”沈翊踏步走上前去,打量一番白知秋,一个身形有些干瘦的老头,不知是否为炼剑原因,头发胡须皆是有些凌乱和蜷曲。一身衣衫短打,颇为褶皱,像是胡乱套在身子上,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汗巾。总的来说,像是个打铁的匠人,多过一门之主。沈翊拱手见礼:“白门主,在下沈翊。”“那贼人事关重大,不可不慎重,您身后的秘境,可否让我等进去一探?”白知秋站在石门面前挡了个严严实实,沈翊众人只能感到重重热浪袭来,却不知内里究竟。虽说白知秋已然言明并未见过什么黑衣人,其余人似乎已然放弃,但沈翊却又有疑虑。说白了,他就是怀疑白知秋。他是和那黑衣人交过手的,虽然无论从身形姿态和眼神来看,白知秋和黑衣人都有迥然的差别。但有两点原因,仍是让沈翊保持怀疑。一是他们一路搜寻,却没有发现那黑衣人的半点踪迹,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便是藏进这炼剑洞,要么干脆从后山断崖直接跳下去。二便是沈翊的直觉了,他直觉白知秋有问题,但又总不好直接让白知秋脱了衣服看看是否有伤口。所以只能试探性问问,能够再进一步,入他身后密室查探,或许会有来不及掩藏的线索。然而,沈翊此话一出,白知秋便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望向沈翊。燕荀和郁成郭许是觉得不太妥当,沉默不语,宋闻神情淡漠地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再看向两位剑庐长老,徐正是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神色。唯有田不远干脆利落道:“沈翊,石门之后便是我剑庐炼剑的秘地所在,有掌门师兄和其他四位长老坐镇,那贼人绝不可能潜入!”“而且名剑祭炼的紧要关头,容不得出半点差错,决计无法让你们进去查探的。”沈翊默然,只是依旧紧紧盯着白知秋,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花来。徐正见沈翊的神情,不由开口道:“沈小友,这……”白知秋却是忽的出声打断徐正的话,他的目光落在沈翊的腰间,眼眸中竟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诛邪吗?”“果真是跟了一位直率果决的少年英雄。”白知秋的目光上移,毫不避让地与沈翊对视,淡淡道:“既然沈小友如此坚持,炼剑洞可以给诸位参观,但不是现在,名剑炼成只在一日之功。”“明日!”“明日,我剑庐便大开炼剑秘地之门,请各位同道一同至此,共鉴名剑出炉。”“你觉如何?”沈翊默然,白知秋以退为进,他若是再坚持,反倒有些咄咄逼人。田不远附言道:“沈翊,我会亲率弟子守在炼剑洞前,直至明日炼剑功成,诸位入洞之时。”沈翊颇为意外地瞧了一眼田不远,他话里话外的,倒是像在帮衬他。”于是,沈翊扬手抱拳躬身道:“有劳田长老。”此间事了。石门关阖,白知秋退至洞中。田不远和一干弟子留下在洞外坐镇,徐正则领着沈翊一众人各自回院,只待明日剑会,名剑出炉。待得人影散落,归复平静。田不远吩咐弟子把守洞府,自己折身回了炼剑洞,再度敲响石门。白知秋再度现身,他的眸光阴鸷,整个人从门缝探出半个身子,一半面庞都笼在阴影中:“田师弟。”“你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