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涵馨院的正屋中,申佰祥正皱着眉头,声色严肃地向着小厮百顺问道。

    之前百顺是被近乎在怒吼的徐文翰吓得跪在了地上,哆嗦了好半天,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到最后,还是申佰祥站了出来,将徐文翰拉到一边,自己略缓和了语气,亲自询问跪着的百顺。

    百顺原本还在发抖,但最后到底是缓了过来,抬眼看了看申佰祥后,他战战兢兢地答道:

    “回、回老爷,小的本是和百遂一起,陪着砚临小少爷一同在花园池边的亭中玩乐,奈何还没一会儿,小少爷便坐不住似的,跑来跑去,说要玩捉迷藏。哪知道这捉迷藏玩着玩着,竟、竟真就找不到他了,小、小的念着百遂跟在小少爷身边的时间久些,已让百遂先去寻着了,是怕姑爷……怕老爷和姑爷不知情、之后担忧,自己才先过来禀报……”

    “那还不快去找?!”后头的徐文翰一听这话,登时又开口。

    百顺立刻点了点头,跌跌撞撞站起了身。

    眼见着一旁的徐文翰就要挥挥手让百顺离开,乔染秋却是觉得有些不解,犹豫着道:“砚临小少爷不消停……应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且……百顺如今不是给小姐熬药的吗?怎也去伺候小少爷了?”

    徐文翰闻言一顿,而后是冲着乔染秋露了个略显尴尬的笑:“就是因上次砚临明知家中情形复杂却还偷溜出去,惹得他祖父勃然大怒,我才觉得必须再严加管教些。尤其今日几位道长前来作法,我怕他打扰了法事,念着慧雅的药尚还不需熬制,便让百顺也跟着百遂一起,带着砚临去玩乐,哪知他竟还……”

    “这申府也不小,你们是打算去哪里寻他?”想了想,乔染秋向着一旁的百顺问。

    “因着怕砚临小少爷乱跑、冲撞了少爷,所以百遂是先往灵堂以及少爷的存志院去了。至于小的,则是打算禀报过后先在这院中看看小少爷可曾回来。”百顺回答。

    “那也不着急嘛!眼下这涵馨院,除了南边的一进以外,我们应是都逛过了,已能确认,并没有小少爷的身影,眼下我们正要去南边那一进瞧瞧,不就能顺便寻一寻他嘛!”一听这话,乔染秋立刻笑了起来,而后看向了徐文翰,“姑爷若着急,我们现在便过去?”

    听到这话,徐文翰定定看了乔染秋片刻,最后重重点了点头——

    一行人也确实未耽误。

    很快,乔染秋便离了主屋,跟着来到了南边的院落。

    院落不大,一屋一树而已,院中并无水井,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秋千架。

    想来是为徐砚临所备。

    院中树为梅树,枝干弯曲着向上,入秋后已经泛黄的小叶点缀其上,配合着阳光和一旁的秋千架,本该是一副美景。

    如果没有树旁那蹲着玩泥巴、还搞得满脸都是的小孩的话。

    而那小孩也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百顺跌跌撞撞奔来说人不见了的徐砚临,他是光明正大地蹲在那,也不知是用水还是用别的东西,将树旁的泥土打湿了去,两手不停地搅和,把稀烂的泥土弄得到处都是。

    也太埋汰了。

    徐文翰见此情景,暴跳如雷,刚入院子、看清院中人和院中景,他便已大喝一声:

    “徐砚临!你在干什么?!”

    定睛一瞧,他人也已经冲了出去,直奔徐砚临身侧,手脚并用地将那孩童给赶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