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好心提醒,裴文暄却并未理会,依旧不动如山地站着见礼。

    谢淮安轻眯起眼睛,打量着台下的裴文暄。

    平心而论,裴文暄虽然品行不端,模样却生得极好,远远瞧着颇有几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可惜了。

    人品太次。

    谢淮安“啧啧”摇头,看向裴文暄的眼神有些嫌恶。

    见状,吴庸的脑门上都是汗,悄摸儿地剜了眼裴文暄,心里暗自叫苦。

    不知死活的东西!

    就算是新贵宠臣又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有几颗脑袋,竟敢跑到太子殿下面前拿乔?

    “裴大人,见到太子殿下不行跪拜大礼,实乃大不敬之罪,您快赶紧儿的吧!”吴庸见裴文暄还是不动,再次开口催促道。

    裴文暄依旧不动,只重复道:“臣,裴文暄参加太子殿下。”

    “你……”

    见他这般不识好歹,吴庸也不由冷了语气,阴阳怪气道:“裴大人,莫说您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就算是当朝宰相,见了储君也是要行叩拜大礼的。”

    吴庸话音刚落,易容成侍卫的顾云卿已经来到裴文暄身后,一脚踹在裴文暄的后膝窝。

    只见裴文暄往前踉跄一步,单膝重重跪地。

    似乎是没想到会被人这般对待,裴文暄怔了怔,随即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他挣扎着想起来,顾云卿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扭着裴文暄的肩膀往下压,变成双膝跪地的姿势。

    顾云卿擅长炼毒和用蛊,武功只能称得上一般,对上那些顶级高手更多还是倾向于智取,而非硬碰硬。

    可对付裴文暄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足够用了。

    新仇叠着旧恨,眼下好不容易得了个公报私仇的机会,顾云卿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下手极狠。

    裴文暄挣扎不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自从他登科及第之后,因着皇帝的看重,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辈,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种被人压迫却无力反抗的滋味了。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年少时饥寒交迫,不得不在野狗口中夺食的经历,周身隐隐萦绕着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