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考上了地府公务员 第120节
脱掉了林露的壳子之后,女鬼的声音也变了,她现在的脸,声音本应该很甜美,但她说话时却很嘶哑,让人感觉她喉咙有点漏风。很快程锦他们发现,她的喉咙是真的漏风。她喉咙上有一条口子,血肉外翻,横贯了她的脖颈,看着触目惊心。想到这人之前说的自杀,他们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难道鬼差的妹妹也是受害者之一?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她还是未成年吧?!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套在林露的壳子里?她们是什么关系?而且兄妹见面,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点……诡异。那个鬼差怎么那么冷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不到方棋的回答,覃瑶只好自己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被困在了这里,我每天看着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在这家会所里,在这些包厢里,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看着他们逍遥快活……”“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想杀了他们,每天每天都想杀了他们,可是我一开始太弱了,办不到呢。”方棋道:“然后呢?”“然后,有个姐姐死了,她没有跟地府的鬼差走,留在了这里陪我。”“……”“后来,又有好多个姐姐死了,她们都留了下来,我们一起待在这里。”她用轻快的语气说着令人悲戚的事实,好像还很高兴似的,露出少女天真的笑容。程锦他们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受。很怪异。方棋却是皱了皱眉。按覃瑶所说,她是死了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可这家会所不是她的死地。覃瑶被人掳走之后,最后发现她尸体的地点是在西城区边缘的一家小破旅馆里,离雅庭会馆还有一段距离。不管是雅庭会馆的主人,还是来会所里玩乐的富二代,他们都不太可能直接在这家会馆里杀人。覃瑶是怎么来这里的?其他的“姐姐”又是怎么“留”在这里了?把厉鬼集中在她们生前受折磨的地方,会得到什么结果?很熟悉的手段。他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一星期前吧。”少女用娇俏的表情说着血腥残忍的话,“那天在包厢里,有三个人喝醉了酒,我和两个姐姐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帮他们喝了好多瓶高浓度的酒,后来他们就死啦!”程锦被她“啦”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妹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杀人有错,反而还很兴奋,她说:“哥哥你看,我终于可以给自己报仇了,更让我高兴的是,他们死了之后,你来了,我好高兴啊哥哥,哥哥见到我高兴吗?” 方棋没回答,继续问:“那具尸体是你专门丢到一楼大厅的?”“是啊。”覃瑶说:“我知道你来了,我想让你上来见我,所以我让他带你上来了。”“那个人渣,她欺负了林露姐姐,把她折磨死了,把她的尸体丢在了下水道里腐烂,所以我让他也烂掉了,我让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腐烂掉,他哭得可厉害了。”说着她仰头凑近方棋,邀功似的说:“哥哥,你说我做得对吗?以牙还牙,这是你教我的。”方棋:“……”他明明没有说话,覃瑶却好像得到了他的肯定似的,她凑近方棋时脸色陡然一变,哀切又扭曲地问:“我做得对吧,我不是个坏孩子吧?可是哥哥,你为什么不救我?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周围的空间剧烈地颤动,仿若地动山摇。“卧槽!又搞什么?”程锦他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见着一块大理石脱落朝着方棋的方向砸过去,她脱口道:“小心!”然而根本不用她提醒,依旧牵扯在空中的傀儡丝顺手扯了一个女鬼扔过去,连鬼带石头一同扔到了过道里,大理石互相摩擦,在地面上擦出了刺耳的声音。寅迟看都没看地上的动静,好像他扔过去的不是一块石头和尸体,只是随手拍了一只蚊子而已。程锦:“……”是她多此一举了。她又看向那对气氛诡异的兄妹,实在不明白,刚刚还撒着娇的少女怎么突然就翻脸了,虽然她撒娇也是撒得怪渗人的。方棋的身体在地动山摇中纹丝不动,他直视覃瑶偏执的目光,漠然道:“那你明知道我去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覃瑶猛的滞住了。……第060章 超度覃瑶出事的时候, 方棋已经高中毕业了。他是怎么惹上不该惹的人的?是覃瑶几次被困,他去把人带了回来,坏了某些人的好事。是覃元彦不停的撺掇, 让他成了某些人消遣的目标。到最后根本不需要理由,他们只要看谁不顺眼, 就要想方设法毁掉那个人的人生, 对某些人来说, 恶意与生俱来,因为他们做得到, 而被盯上的人无法反抗,因此他们不需要付出代价。方棋是个例外。他就像一个狡猾的猎物,无论他们设下怎样的陷阱, 他最终总能全身而退, 尤其是高中毕业以后,他们能逮住方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设计方棋不成,反而被警察包了饺子。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乐子, 最后激起了某些人的征服欲, 他们甚至打赌, 赌谁能最先让方棋这个难啃的硬骨头向他们低头求饶。覃瑶被带走就是因为这个赌约。他们利用覃瑶,逼方棋去踩他们准备已久的陷阱, 没人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但能把一个女孩逼到自杀,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美好的过程。覃瑶会怨他理所应当, 因为如果方棋那天去了, 她或许就不用遭遇某些痛苦的事情了。覃瑶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后果这个问题,她被问住了。为什么要给方棋打电话? 因为有人逼她。因为她害怕。她为什么明知道后果也要让方棋过去?“是因为……”覃瑶说:“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哥哥,你总能有办法的,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你……”“我没办法。”方棋打断她说:“所以我没去。”覃瑶却道:“不,你一定有办法。”她话音偏执,死死地盯着方棋。方棋并不与她争执,只是淡声反问:“不如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覃瑶:“……”她想起了之前方棋带她走的办法。他从不与人争执,表明了目的,如果别人不同意,最终都会演变成最直接的方式——打。一个聚会的场所,少说也有几十个人,而方棋只有一个人。但他打架从来没输过,每次被方棋带着从狼狈的人群里穿梭而过,覃瑶就觉得她的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但他真的无所不能吗?他也会受伤,事后会被人记恨被人报复。那次有人拿她当诱饵,明目张胆地将她绑走,做了万全的准备,等着方棋自投罗网。他如果去了,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可他怎么能够不去?覃瑶看着他说:“可你说过……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方棋道:“我也说过,让你不要过多的和那些人接触。”“我没有。”覃瑶突然大声说:“是我哥逼我去的,是他们逼我的,我没办法!”方棋:“回到覃家之前没办法,回去之后也没办法吗?”“……”覃瑶忽然凝固了。方棋没再说话,他看着眼前清纯淡雅的女孩,想到了覃瑶上初中的时候。那时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父母的关心,没有优渥的生活条件,覃瑶只是一个依赖着他,也只能依赖他的妹妹,是会乖乖听他的话,喜欢对他撒娇,不会引人注目,但还算无忧无虑的女孩。然而上了高中之后,覃元彦和方慧发现了她的价值,改变了对待她的方式,从此她有了妈妈的关心,有了优越的生活条件,在学校里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她还是会依赖自己,还是会向自己撒娇。但方棋知道,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求的女孩子,逐渐变了样子。她开始打扮自己,开始交新的朋友,开始融入了新的圈子。 第一次被覃元彦丢在宴会上时,她惊惧交加,打电话时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慌乱。那一次方棋带她回了家,安慰并告诫了她这样下去可能会有的后果,覃瑶当时听进去了,也答应了他会注意。之后遇到同样的事,她依旧会哭着给方棋打电话,冲他抱怨他哥哥覃元彦的强势。再后来,她连哭都省了。她原本和方棋一样空旷的房间里,珍贵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漂亮的衣服,珍贵的首饰,昂贵的化妆品……她渐渐长成了方棋不认识的样子。尽管她在自己面前依旧保持着那样清纯可人的样子,但方棋知道,曾经的覃瑶已经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