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三木道:“小的还真没算过,不过能估个大概吧。”

    陈庸抿了口酒:“说说。”

    “米面一天少说百十来斤,肉也得有个五十来斤,绿菜的话,少说也得有个二三十斤。”

    “哎呀,这么一算,咱们村一天光是吃食,就得五十多两银子呀。”

    陈庸道:“这么大的需求量,村里的粮食,跟不上吧。”

    庄三木道:“村里的粮食早就没了,而且现在家家户户兜里有钱,也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存粮。最多也就是存点岁粮,等到秋收的时候交给衙门,甚至有的人家连岁粮都不存,等到秋收缴税直接去市场上买。”

    “这要是遭灾了,咱们村不是立马就得饥荒么。”陈庸道:“古话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我让村里人挣了钱,反倒是让他们把根丢了,这不好。”

    庄三木道:“东家你可别这么想,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日子,搁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可现在你看,家家户户,顿顿都是大米饭白面馒头,隔三差五还能吃一顿肥肉,这是多好的日子呀。”

    陈庸眉头微微皱起,“日子虽然好,可终究不牢固。”

    “农业社会,最大的依靠还是土地。”

    庄三木挠了挠头,道:“东家说这些,老庄也听不懂,但不管东家做什么,俺老庄还有平西军那几十个袍泽,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东家的。”

    陈庸笑了:“我准备来一次空前的败家行为。”

    庄三木:“……”

    翌日。

    陈庸让人敲响了村里的集合鼓。

    正准备去工作的村民,立刻来到村头的广场上集合。

    陈庸走到台上,手拿一个简易版木喇叭,道:“各位乡亲,不弃将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事儿想跟大家伙商量。”

    “不弃,你说吧,俺们听着呢。”台下传来村民的回应。

    陈庸道:“大家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工厂上,自家的地,很久没仔细打理过了吧。”

    “过去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绕着村子跑一圈,看到很多家的人地里,稻苗都稀稀拉拉的,甚至还有几块地,都荒废了。”

    “这其中也包括我的地。”

    众人哄笑。

    陈庸等他们笑完,接着说道:“我明白,在厂里挣钱容易,大家不想跟过去一样,继续在土地里苦哈哈的刨食。”

    “地不能荒,因为那是咱们最后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