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总是悲伤的,尤其是送丈夫去战场,这样的告别,很可能变成永别。

    陈庸本以为柳含烟会哭成泪人,但柳含烟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相公,马上就要入冬了,听说西北更冷,你把这套袄子带上吧。”

    “还有香皂,相公喜欢干净,西北风沙大,不洗澡相公晚上怕是睡不着。”

    “暴雨梨花针也得带上,要是碰见西夏蛮子,就用暴雨梨花针对付他们,可千万别心软啊相公。”

    “还有……”

    看着柳含烟忙忙碌碌替自己收拾行囊,陈庸的心里涌起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他缓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老婆,下巴搁在柳含烟的肩膀上,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道:“娘子,不用带这么多东西,辛帅说了,这一仗打不了太久,最多半年我就回来了。”

    柳含烟微微侧头,脸颊贴在陈庸的前额,抿了抿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要去半年呢。”

    陈庸安慰道:“不要担心,我到了前线就是个大夫,不会去跟西夏蛮子正面硬碰硬,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待在城里,安全得很。”

    柳含烟转过身来,将陈庸紧紧抱住,道:“虽然从小就听爹爹,哥哥他们说,当兵打仗是很没出息的事情,可妾身却以为,为国出战是每个男儿的本分,所以相公去战场,妾身感觉很骄傲。”

    “只是战场风云,瞬息万变,即便待在城里也不见得是绝对安全,妾身只是怕……只是怕……”

    陈庸觉得胸口有些发凉,低头一看,柳含烟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衫。

    他温柔的捧起娘子的小脸,亲亲她软软的嘴唇,道:“有这么漂亮的老婆,我怎么舍得死掉?”

    “我还要跟你生儿育女呢。”

    柳含烟掩着陈庸的嘴:“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相公,妾身等你回来,你若不回,妾身就随你去!”

    陈庸深深的吸了口气,弯腰将柳含烟横抱起来,大步的往卧室走去。

    ……

    广陵府外。

    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悄然开拔。

    队伍的组成很奇怪,护卫穿着的是军队的铠甲,但悬挂的却是商队的旗帜。

    队伍的后方,有一架马车,仔细看会发现,马车车把上,镂刻着广陵曾家的家徽。

    车厢内,曾松林正在跟陈庸聊天,但二人表情,怎么看怎么鬼祟。

    “不弃兄,这一趟真能大赚一笔吗?”曾松林悄没声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