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吊倌客们的胃口,把银子吊上去后,最后也会卖,哪能放到人老珠黄啊。”阿真话还没说完,老鸨便把这一行的规则给透露了。

    “够了。”悯莉美额青筋凸起,狠瞪林阿真一眼,扭头看见老鸨青肿额头滑下大量冷汗,暗吸了两口气,压下不爽询问:“丽春院的人都跟小樱和小桃走了?”

    “是是。”老鸨吓缩肥脖,咕噜鸡眼不停转动,赶紧靠到夫人身边回答。虽然相爷很猛,可是照情形来看,靠夫人这一边准错不了。

    阿真对这个见风使舵老鸨佩服之极,没开口说半句话,就能让天下的人都明白她现在是投靠了悯莉,这等表情哪里是一般人可以表达的出来的。

    悯莉虽抿着嘴,不过心里却也笑翻了,这个老鸨竟然能把她想的事情用肢体言语表达这般清析,平仄再问:“那小樱和小桃去哪里了?”

    “悯儿,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阿真理所当然上翻白眼。

    “知道,知道。”反投夫人,老鸨马上点头。

    “嘎?”翻起白眼的阿真一愣,皱眉询问:“那去哪里了?”

    “去了姚寡妇宅里了。”

    “怎么回事?”悯莉弯弯柳眉拧锁,不明白怎么跑出了个姓姚的寡,茫无头绪询问:“这个姚寡妇也是姐儿?”

    老鸨心里狐疑,不明白夫人到底怎么呢?摇头回答:“不是,不是,姚寡妇七年前丧偶,后来开了间水粉铺营生,可水粉铺开不到一年便发迹了,在西城买了一处宅子,开始出入商豪圈子内。”说道,肥脑轻摇:“大家都知她与小樱常一起作赋抚琴,关系极好,可如何认识的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因胭脂相熟的吧?”

    当然不可能,阿真和悯莉双目一对。小樱和小桃三年前才来兴元,而这个寡妇六年前就发迹。时间跟本就不对。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婊子,因才情而深交,听起来好像挺合理的,可是别忘了,这个姓姚的直到现在仍被称作寡妇,什么是寡妇?那就是为夫守节未再嫁的女人,试相一下,一个为夫死守贞操的烈妇竟然和人尽可夫婊子知交,怎么想都怎么别扭。

    两人相对过后,马上便剥开这种看似合理却极不通理的迷雾,悯莉故作好奇询问:“这个姚寡妇怎么发迹的呀?”

    “这就不得而知了,只听闻常有外地商人拜访她。”老鸨不敢加油添醋,知就说,不知摇头。

    把能了解的事情都了解了,阿真撑桌站起身,好似不耐烦道:“好了,饭也吃完了,咱们去查查命案。”

    悯莉也站起身,转身对老鸨说道:“这两天你别营业,对外宣称身体不适,别让人来打扰,我们要走时会给你足够银两的,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是是是。”老鸨恭敬之极,连连弯腰。

    阿真眼神深邃望着窗外蒙雨,若有所思转身对拿伞的老鸨唤道:“换斗笠。”

    “是。”刚拿出三把伞,听到相爷使唤,老鸨急急再奔进小门,随后捧着三副斗笠雨笳,手忙脚乱给他大爷副武装了起来。

    未时初的天际灰沉,小雨细丝如线,恣意纵欢的烟花巷日夜颠倒,姐儿们正陪着大爷们熟睡,紧闭的一栋栋院门让整条巷道染过渗人清冷。

    阿真三人头戴头笠,身披雨笳,如此市井装扮,谁能猜得出他是位极人臣的天子宰辅,纵然就是一般人都不会刻意对他们投去一眼,更别说是那些自视甚高的官爷、差爷了。

    杨青阳难于置信自已就这么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走过城西城府,微抬低垂脑袋,后瞥越来越远的西城府,小声对身边人询问:“真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到那个寡妇宅邸。”阿真嘴角撂起一抹阴笑,“递贴拜见。”

    “什么?”杨青阳吓了一大跳,急急凑近,“真哥慎重为遗啊,如这个姓姚的寡妇是丘锱的人,这样咱们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