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别令扭头看了一眼室内,心生纳闷:“是啊,我衣服呢?”

    顾方琐转身出去,带上门,过了一会儿重新进来,手里拿着一套沉甸甸的华服。

    庄别令已经把自己转移到床上了,身体遮着被子,用挑剔的目光看着顾方琐手里的那套衣服,说:“为什么这么厚?”

    “刚入春,外面下了一场春雨。”顾方琐把衣服放到桌上,“还是很冷的。”

    庄别令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浓密的长发把露在外面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我穿个单衣就好。”

    “改天让章太医过来给你摸摸骨。”顾方琐语气平直。

    庄别令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看看你身上的骨头是不是反着长的。”顾方琐一脸平静,似乎不危及性命的事情都无法激起他的情绪。

    庄别令习惯性上翘的嘴角一下收了回去。

    顾方琐勾了下嘴角。

    “对救命恩人都这个态度,要是陌生人——陌生人在你眼里是人吗?”顾方琐拢了下衣袖。

    庄别令对他翻了个白眼,轻轻道:“瞎说。”

    把眼再翻回来,庄别令抽空打量了顾方琐一眼,发现对方也是头戴金冠,身穿华服,于是问:“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回皇宫。”顾方琐言简意赅。

    庄别令反问:“皇宫?”

    “很难理解吗?”顾方琐一点面子不给。

    庄别令点点头:“有点。你家吗?”

    “可以这么说。”顾方琐沉默了一下。

    庄别令下意识掀开被子,跑到妆台上拿了把剪刀,“那我就不适合去了。你之后如果有需要我报恩的地方,可以叫我。”说完拎出自己的一缕头发剪断,然后盘盘递到顾方琐手里,“每次烧一点,我就知道了。”

    顾方琐看着躺在自己掌心的一缕长发,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决定问:“你知道随便割发给男人,是什么意思吗?”

    “呼唤我的意思。”庄别令割完又飞快跑上床,命令他:“忘了刚才的一切。”

    “……不是让我呼唤你吗?”顾方琐再过个四五年,也快是不惑之年的年纪了,他发现自己跟不上这个少年的思路。

    “我是说刚才我们面对面沟通——”庄别令用手对自己上下比划了一下,然后果断打断他:“不要回忆。你明白就行了。”

    顾方琐显得很无所谓,甚至一副已经忘了的样子:“都是大男人,我不看就不知道你长成什么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