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真的不在我手上。”他目光飘忽地对晏南安说。

    晏南安:“我只用看一眼。”

    吕达又不说话,只是后背更佝偻了,像是思考让他的脑袋便得沉重,以至于抬不起头。

    晏南安看着吕达似笑非笑,她将手按在他的手提包上,说:“其实还有第三种办法。”

    吕达抬起头,求助地望着她。

    “吕律师,您说这样好不好?”晏南安轻言细语,声音好似一阵柔和的春风,她的语调充满了蛊惑,但内容却极其理性。她说:“您今天不小心把您的平板电脑忘在了这里,而我刚好经过,打开看了,没想到那份遗嘱就在里面。”

    吕达犹豫了。

    他艰难地吞咽

    着唾沫,摇摆不定。

    晏南安的笑意加深,再次重复道:“您说好不好?”

    好。

    门外吹着冷风。

    吕达颤抖着站在门,他在嘴边叼了根烟,却五次三番打不着火。

    有人路过,和他打招呼,“诶,你怎么在这儿?刚刚没见着你。”

    吕达挤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没什么,我就,就出来抽根烟……”

    夕阳透过玻璃窗栏斑驳地照在地上和桌上,晏南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她看着那只黑色手提包,好像看着一只潘多拉魔盒。

    然后她打开了手提包。

    晏南安望着窗外,手臂紧紧抱在胸前。

    街景不断倒退,车窗外霓虹灯被拉成无数条细线。

    眼前全是那张遗嘱的影子,挥之不去,那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方块字下,晏钟青三个字歪歪扭扭,像三只纠缠在一起的蚯蚓。甚至不是幼童的字,那是一个丧失了意识的人,被迫写下。他是那么愤怒,那么抗拒,又那么的虚弱,以至于这三个字重叠在一起,成了一个“悔”字。

    想到这里,她两眼通红。

    她清清楚楚地将那张遗嘱上出现的人名印在了脑海里。

    就是这些人在瓜分晏钟青的血肉。

    他们踩在晏钟青的尸体上庆祝他们夺来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