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其实她不是第一次听陈乐唤出。

    但那前面几次,是汗淋漓意迷离,她以为是激动时的助趣,虽未回应陈乐“相公”,却也未深究。

    兴善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阿乐,你是助趣,还是真这么想的?”

    陈乐拉着兴善的手,摁到自己心上,作为回答。

    兴善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暗想着身边的人又该换了。

    “娘子——”陈乐又唤。

    “别喊了,不可能。”兴善别过头去,直接了当告知陈乐。

    “我今天瞧见你和如鸥部的长老了。”

    兴善听见这话,却转回头来。

    看来陈乐可能多多少少,晓得些她与如鸥部长老的事了。

    那位长老,如今年岁上去了,却不显老,依旧是诸部姑娘喜欢的模样。年轻时更好看,但她痴迷的却是那双黑眼睛,那是那个人走后的第一位替代。

    不过长老知道她的心思,他也不爱她,两个人与其说是旧情人,到不如说是可靠的老朋友,互相熟稔,并且两部亦是同盟。

    两人其实有许多年都没有最后一步的亲昵了。

    我和如鸥的长老是朋友,兴善心里这么想的,却觉得没必要同陈乐解释。相较之下,兴善觉着陈乐此时此刻的心思更为严重。

    “与他无关,我早已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要成亲,不会嫁人。”兴善道。

    如果此时堡垒内有滴漏,它一定会滴滴答答千声万声,而后陈乐才问:“为什么?你信佛吗?”

    他思忖良久,不明白,唯独只有削了头发做姑子的女人,才不嫁人。

    兴善摇头:“我不信佛,我信我自己。”

    正是因为信她自己,所以她不要嫁娶,不要成亲。

    她自小就有野心,总想要这,要那,连爬山也会不断想爬得更高。

    上任首领告诉她,如果想要拥有一切,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做赫查海甚至北方诸部最强的人,一种,是嫁给最强的人,令他爱上自己。

    兴善当然选择前者,因为自己远比别人可靠,别人也许会离开,但她和她的影子今生相伴。

    更有甚者,兴善瞧着上任首领,原先是那样自在,可后来嫁了北人,有了孩子,竟然不得不搬到玉京去住了,拘在那吃不惯气候也不适应的地方,所以她不要,她爱自己胜过丈夫子嗣,所以她要无拘无束,自在和快乐。

    兴善告知陈乐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