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徐纺镇细雨绵绵,这几天,天刚放晴,空气还是潮湿的,风吹着有淡淡的青草气,小镇的路有些凹凸不平,偶尔会有水坑。

    灰瓦白墙绿萝垂吊,街坊小巷里奔跑嬉闹的孩子漫过水坑,跳过小村,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谁进门。

    远远地,能听见孩童们高唱童谣,跳着皮筋。

    “小皮球,香蕉梨,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小巷深处有座院子,院门上挂着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三四岁女童穿着卫衣和粉裙子,扎着羊角辫,正站在门槛上,她伸着手去够屋檐上的风铃,晃了几下嫩生生的小手,却怎么也摘不着。

    女童鼓着腮帮子,跑进了院子。

    “翠翠阿姨。”

    “翠翠阿姨。”

    女童脆生生地喊。

    院子的南面有栋小平房,头发齐耳的年轻女孩走出来。

    “翠翠阿姨。”

    “嗯?”

    女孩丹凤眼,覆舟唇,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两个月牙。

    是周徐纺。

    女童跑进屋子里,踮着脚,扒着摆满了糖果的玻璃橱柜,奶声奶气地说“我要一包棉花糖。”

    房子里有三四个很大的玻璃橱柜,还有一整面的玻璃墙,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各种糖果,玻璃墙的对面有个木柜子,柜子上摆放着牛奶和饮料。

    周徐纺问扎着羊角辫的女童“咚咚,你妈妈呢?”

    “妈妈在打麻将。”咚咚伸出嫩白的小胖手,把揉得皱巴巴的五元纸币放在柜子上,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柜子里的糖。

    周徐纺给她拿了两包。

    咚咚只接了一包,圆圆的小脸像个饱满的白面包子“翠翠阿姨,你多给一个了。”

    “送给你的。”

    周徐纺把另一包糖装进了女童有兔耳朵的卫衣帽子里。

    “谢谢。”

    “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