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空头人情罢了……皇甫崇纵长命百岁千岁,此事实不可违。莫非此即天命?

    皇甫崇忆起弄权暗事:如对某处课以重税,欲使之民不聊生时,有人敲登闻鼓异议之。此时,皇甫崇便将一纸赦令布下,并开仓救济,免税数年,以示天恩,使各镇从之。谁料一镇任劳任怨,纵使皇甫崇放任那县令鱼肉乡里,亦不吭气。皇甫崇见事不行,只好杀县令并减其税额,镇中百姓拍手称快,跪谢皇恩浩荡,并织数千万民伞赠与天权。弄巧成拙,皇甫崇只好苦笑。

    返将军府,仆工上下张灯结彩迎接皇甫崇,皇甫崇却觉身如布偶傀儡,受人摆弄。

    假寐。

    皇甫崇于平明时被更鼓唤起,左右睡不安生,点灯。坐了一会,觉喉间作渴,向大堂寻水喝。

    皇甫崇赤着脚,踏下地。(因皇甫崇不喜着鞋祙,将军府常铺紫羔羊皮毯)足底温痒,皇甫崇皱眉:原先以木铺地,踩上去倒有诗情画意。现下来这么一手,大败兴致也。

    遏住胡思乱想,皇甫崇推门欲出,却出不得。分明是向外开,为何不灵……

    [屏蔽],有人在向内推门?

    皇甫崇更不叫喊,退了几步,取了佩剑。嫌睡袍衣摆长,拖曳于地,取剑割之,迎敌。深夜造访,必然不是良人。

    门却僵住,皇甫崇疑惑:莫非本王错记了,此门向内开么……以防万一,皇甫崇吹熄了灯,微颤一下,目不转睛,死死盯住门缝。皇甫崇散瞳以便夜视敌人。

    缝在扩大。“吱——”闪进一位不速之客,挥鞭甩击床榻,羽绒纷飞。丘乘化!

    皇甫崇暴起,斜刺其心。丘乘化猝然受击,依旧避开了心尖处,捡了一条命,但皇甫崇佩剑锟铻深插在其身。

    “嘿……好敏锐,我,……是哪儿,露了破绽?”丘乘化大口大口喘气,恶笑道。

    “废话。”皇甫崇当头直剁,丘乘化只手上抬,不偏不倚夹住剑锋,皇甫崇这一剑便砍不下去。僵持,丘乘化不支坐倒,皇甫崇亦两臂酸软。

    丘乘化忽然侧耳细听,叫道:“不要来!”

    秦英早挺着方刀蹦到厅堂,正要来救丘乘化。皇甫崇一脚踹紧了房门,复一脚踢倒丘乘化,己身堵在门首。

    “吱,吱——咵!”木门从轴上断离,皇甫崇抱头躲闪,被震倒。秦英眼中冒火,大踏步入内:“奸贼!”

    [屏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军府养的侍卫们都是混吃混喝的夯货么?皇甫崇取剑搭在丘乘化颈上:“尔敢再向前一步?本王顷刻让他人头落地!”

    秦英才一踌躇,厅外大亮,器械撞动。“听我号令,捉拿演武堂逆贼!”是王府侍卫!

    皇甫崇也分了神,丘乘化抓住了颈间剑向另一侧滑过:“哈,哈……我今日命不该绝!”一扭脖子挣起,从肋骨间拔剑丢与皇甫崇:“还尔……刺得……挺深啊……”

    他如此轻描淡写,皇甫崇一瞬间竟掠过一丝愧疚。

    只听秦英道:“丘兄,你先在旁边歇着,不要再使鞭牵动伤口!冤有头债有主,我亲自动手!”

    皇甫崇寻思侍卫们该将演武堂小兵们收拾得差不多了,正要厅堂跑,见丘乘化守在门口,连忙找个地儿藏身。

    黑灯瞎火的,秦英见卧榻被鼓床乱,近前大吼:“奸王合死,受我一刀!”“嚓”地一刀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