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些冷,她缩了缩身子,又往后挪了挪,望向自家的船,像是想回去,可雨势愈大,加上惦记着那些饼子,便息了心思。

    只说雨正急,市集那头,忽然赶来了一个脚步,步伐起落听着平常,可等女孩抬眼去看的时候,就见一个披着五彩斗篷的人已钻入槐树下,穿着身天青色的衣裳,带着黑帽。

    那人年逾花甲,背着包袱,手里还拿着半块烧饼,咬了一口,方才低低的感叹道“这雨可真大啊!”

    他瞧不也不瞧树下的小姑娘,几口把烧饼吃完,自顾的坐在大树脚下,趋避着风雨,许是觉得太过无趣,眼见这雨约莫还要再下一会,便解下了包裹,伸手一拿,取出件器物慢悠悠的耍玩着。

    “叮叮叮~”

    清脆声响。

    树下的小姑娘似被声音吸引着偷瞄了过来,只见老汉手里的东西是一排翠绿色的玉环,一共有九环,彼此相连相贯,中间还套着一个如意状的木柄。

    那玉环看似彼此牢牢锁住,相互钳制,可在老汉手里随意几转几拨,已不停变换着形状,花样繁多,时而套成个绣球,时而变成花灯,解了又变,变了又解,小姑娘瞪大眼睛,仿佛瞧的出神,又下意识凑近了些。

    这是九连环啊。

    她倒是见过不少,夫子庙前,可有不少玩戏法的手艺人,有人玩的就是这个,但像眼前这人如此灵活多变,九个环真就像是变出了花一样的,这可是头一遭。

    她越凑越近,忽听。

    “你会解么?”

    老汉也不抬头,自顾的耍玩着九连环,开口问。

    银铃愣了楞,四下里一瞧。

    “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废话,这树底下就咱们两个,不是和你说,难道是和鬼说!”老汉语气淡然。

    闻言,银铃摇摇头。

    “不会,不过我瞧你玩的好像比夫子庙前那些手艺人还要厉害,你也是变戏法的么?”

    “手艺人?呵呵!”老汉还是低头玩着,嘴里不冷不热的笑道“算是吧,不过,我的戏法和他们的可不同,现在的年轻人,学到点皮毛,一个个就敢自称手艺人!”

    他手一停,那九连环就似一串灯笼般挂在木柄上,再一变,又像是朵花。

    “这么大的雨,老伯你是不是也没地方去啊?”

    老汉正自玩的起兴,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动作莫名一顿,瞄了眼说话的人,他语气有些冷“真是扫兴!”

    银铃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小脸发白,慌乱间退了几步,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老汉很快又收回了目光,自顾自的变着九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