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伴随他一整夜的、镇魂钉的疼痛,却仿佛在隐隐消解。

    明行所向,即天运所向,明行所护,即为天运所护。

    他喜欢他,如此坦然。

    相里飞卢的眼神很沉静,即便额发还被汗水濡湿着,床帐内的空气一片虚浮暧昧,那双苍翠的眼却回复了他平常的冷静与淡然。

    他伸出手,将容仪轻轻地拉进怀里,动作很轻。他一开口说话,容仪散落的发丝就轻轻地扫过他的下巴。

    “上神。”

    “嗯?”

    “我身在此位,不能放松。”

    “我知道。”容仪高兴了——终于睡到了一回,他现在通体舒畅,也非常的善解人意。

    他望着相里飞卢的脸,心下十分雀跃:“今日,佛子,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了?”

    相里飞卢凝视着他,嘴唇动了动。就在此刻,或许是因为旖旎气氛消散了,他体内的镇魂钉伤痕突然一痛。

    这一痛,仿佛什么预示和警醒。

    他抿起了嘴唇。

    容仪有点小小的失望和黯然:“哦,我知道了。”

    他扯起衣服要起身,相里飞卢下意识伸手要拦他,却没拦住——容仪披衣下了床,看神情,却不是生气了的意思。

    容仪忽然想了起来,他今天是有个礼物要送给他的。现在情.事过去,气氛正好,他可以把这个东西送给他,彼此增进一下感情。

    他找了找,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那个木盒子。

    他万分矜持地回到了床上,重新滚进相里飞卢怀里,将盒子郑重地交给了他。

    相里飞卢问道:“这是什么?”

    容仪替他打开了,灯光照耀下,米纸包着的孔雀糖人显得格外精致,旁边的孔雀尾羽也泛着耀眼的光泽。

    “这是我在街上买的孔雀糖人,还有以前师父留给我的羽毛。”容仪自信解释着,“我觉得你会喜欢。”

    “为什么我会喜欢?”相里飞卢皱起眉,抱着他的双臂僵硬了一下。

    “我其实懂,我并不是一只小肚鸡肠的凤凰,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我也很喜欢我的师父,而且我看你最近这么辛苦,也想给你送点东西。”

    这一招也是他在话本里看来的,当对方付出体力劳动之后,主人公一般也会送点东西,以示抚慰与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