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不见人,心头突然一跳,暗道坏了。

    她紧赶慢赶回到面馆后门,便见李大丫被人抬着扔出来。

    听着往日一同做工的女工毫不留情的数落,感受着那些落在身上的鄙夷,李寡妇只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偏偏这时候她藏在袖中的胭脂不小心滚落出来,有妇人捡起来惊叹:

    “呷!还不知道李寡妇内里也是个骚的,竟然偷偷用胭脂!”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各种荤话都出来了。

    李寡妇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偏偏就跟没长嘴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众人七嘴八舌骂够了,才想着不能耽误挣钱转身回了面馆。

    李寡妇浑身冰凉,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犹不甘心的李大丫,突然发疯了似的扑过去对着她撕打起来:

    “贱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赔钱货!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

    李大丫突然爆发一把将李寡妇推开,她恶狠狠的盯着李寡妇:

    “没本事养我你凭啥生我?要不是你我至于活成这样?都怪你!都怪你!”

    她一把抢过李寡妇肩上的包袱,从里面翻出那个破旧的荷包揣进怀里,将李寡妇辛苦绣出来的帕子散落满地,毫不留情的踩着离开:

    “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我也没你这样的娘!”

    “大……大丫……”

    李寡妇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嘶哑难听,泪水将凌乱的头发糊在脸上,料峭的寒风一吹,她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挣扎着爬起来,把满地散落的帕子小心翼翼捡起,手指碰到被人摔碎的胭脂盒,她猛地顿住,而后触电般缩了回来。

    曾经那点不可言之的心思此刻都像是一颗颗钉子将她狠狠盯在了耻辱柱上。

    她又有什么错?

    她只不过也想像江云那样堂堂正正活着而已!

    李寡妇,李寡妇,她担着这名头十几年,可谁又知道她真正的姓名?

    “在那儿!贱人,我找你找的好苦!你把老娘害死了!”

    一声暴呵传来,李寡妇本能的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