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不知道,曾经那个驰骋草原的辛大侠,已经死在了湟州……

    王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春远,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有大将之才。你指挥骑兵的本事,天底下除了阿宁,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你强。”

    “王帅您过誉了。”常春远低下了头,但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你不需要有江湖人士那么高的武功,你的本事,在于排兵布阵!你现在可以当一镇指挥使,再过几年,说不定都可以当兵马都监,等你年过四十之后,说不定都可以当元帅。”王烈认真说道。

    “王帅,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只想陪在您左右,一起守护这边境。”常春远同样认真道。

    “呵呵呵呵……臭小子,人总要长大的,说不定我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到时候这帅位,你来坐。”王烈忽然说起了这种话来。

    常春远脸色立马严肃起来:“王帅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您怎么会死呢?说这种话不吉利!”

    王烈摇头:“人总会死的……我们为将,镇守边关,为的是保一方平安。打起仗来,过的是困卧马鞍背,渴饮戟尖血的日子。老话说得好,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王帅!我不许您说这种话!”常春远生气了,脸涨的通红,“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不过区区昝敏,我们一定能杀了他的!”

    王烈抬头望着星空:“要我们死的,不是昝敏……”

    “那是谁?”常春远问道。

    王烈依然抬头望天,常春远霎时就明白了……

    “你知道圣上为何要下这种诏书吗?”王烈问道。

    “我知道!”

    王烈转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你知道?”

    “圣上给王帅您下诏书,逼您一个月内消灭昝敏,实则是想用您来拴住大小姐,让大小姐帮您完成这个任务!圣上知道昝敏不是大小姐的对手,他想驱使大小姐为他效力,所以就选择了这么做!”常春远一口气说了出来。

    王烈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点了点头,他果然没看错人,常春远不仅排兵布阵是一把好手,没想到心思也这么玲珑。他的才能甚至都在顾家两兄弟之上!

    “是啊,所以,我该怎么做呢?”王烈又问道。

    “所以您……您……”常春远想着想着,脸色大变,他想通了……

    想通了王烈刚刚为何说生生死死的话了……

    “王帅!我们不能没有您,您不要出此下策,要不,我们反了吧?”常春远带着哭腔道。

    “住口!春远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王烈斥责道。

    “为什么不能?圣上如此凉薄,我们为什么还要替他效力?当初苏帅不就是被他活活累死在任上的吗?当天下有难的时候,他就想让我们为他杀敌守土;当天下安定之后,他就在背后捅刀子!这样的皇帝,凭什么要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常春远胸膛一起一伏,显然这些年他胸中也积攒了许多不满,此刻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