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听夏看见厉菖蒲当着她的面拿起她藏在水下的一件小衣,然后,揉搓起来。

    看着那件单薄的小衣在他的大手里被用力揉搓,江听夏心里又羞又窘,面色发红,心想,这个人脑子里是不是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根弦。

    他坦然自若的样子反倒让江听夏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而且,她能怎么办,从他手里抢小衣服吗?那不更尴尬了,江听夏干脆起身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厉菖蒲却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他一开始拿着洗的那件无袖背心看着和普通衣服没什么区别,直到他拿出了一件下半身穿的,他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意识到江听夏刚才别扭的神态是为什么。

    顿时,原本凉到刺骨的水温变得滚烫起来。

    厉菖蒲此刻被架到这两难境地,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手握着单薄的衣物,却仿佛有千斤重。

    等他把衣服都洗完挂在院子里,走进屋的时候,江听夏递给他一个罐头瓶子,里面装着温水。

    “拿着暖暖手。”

    江听夏刚才就把手放在洗衣盆里那么一小会儿,都感觉冻的骨头疼,别说他洗了这么久的衣服了,虽然他面上不显,可厉菖蒲两只小麦色皮肤的手都已经显现出通红的样子,一看就是冻着了。

    江听夏跟他说,“一冷一热皮肤受不了,你先拿温水缓缓,等差不多了再拿热水洗手。”

    厉菖蒲接过温热的罐头瓶,两只手觉得舒服了不少。

    他皮糙肉厚耐磋磨,吃的苦多了就不苦了,习惯了就好,用冷水洗个衣服算什么事儿,他就没放在心上,可当他触碰到江听夏递给他的温暖后,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双手竟然不自觉握紧水瓶汲取着温度。

    往往都是身体比心更诚实。

    江听夏刚才往蒸笼里放了几个馒头窝头,现在也差不多热了。

    “吃饭吧。”

    江听夏说着要往炉灶那里走。

    厉菖蒲这才看见已经搭上了锅子,他有些不可置信,“你做的?”

    江听夏白了他一眼,她只是不习惯乡下的炉灶,生火对她来说很困难,可今天早上厉菖蒲一起来怕炕冷掉,就先生起了火,现成的热锅热灶,她只是捡了几个窝头馒头放在蒸笼里而已,他竟然会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了,自己在他眼里是有多蠢。

    她想去把早饭拿出来,厉菖蒲出声制止,先她一步走了过去。

    这锅烫的很。

    厉菖蒲练出的一双无情铁手把锅子里的东西端了出来,看见她做的早饭,问了一句,“不吃菜?”

    江听夏这才意识到锅里都是主食。

    好吧,她原谅他刚刚把她看成一个蠢货。

    江听夏不好意思说道,“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