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网吧二楼被闻讯赶来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张子聪粗略一数,竟有一百多号人。

    这些人成分复杂,三教九流,有底层打工仔,无业游民,街头混混,小商店老板,市场菜贩子,在读高中生……不一而足。

    大家都清楚规则,老板还特意为方便计算编了个简单的程序。房间中央并排放两台电脑,张子聪负责收钱,然后按照金额折算成相应的点数输入左边的电脑,陈康负责坐在右边的电脑前厮杀,待胜负揭晓,张子聪只要输入0或1,程序便会自动结算一百多人的输赢金额,再折算成相应点数,大于1者可以累记到下一轮,0或负数意味着已经没钱,要想翻本必须续费方可继续。

    这一套记点C作十分傻瓜,b解一元二次方程简单多了,可老板告诉他,不出意外,半天下来,他就能支付他五百块酬劳,b他爸妈加起来一天的工资还多。因此即使b不上陈康,张子聪还是g得不亦乐乎。

    这套计算程序是网吧老板编的,略看几眼数据就能看出哪个结果对他和陈康收益最大,以提前约好的暗号提示陈康,b如“嗯,开始吧”或“行,开始”就是要赢,“好,开始吧”或“开始”就是要输,把烟从耳朵上或烟盒里cH0U出来就是要赢,放回去或点燃就是要输,捋头发是赢,按着桌边是输……至于输赢的程度,看陈康发挥,宗旨只有一个,勿必不着痕迹。

    一开始还算正常,大家基本上有赢有输,少数人的点数翻了十倍,逐渐上头,而略有折本的人也开始不断加注,指望一把翻身。

    但随着时间推移,三小时过去,游戏打了近百场,有人赢的大几百只剩几十,有人后半程一直往里投钱,赔得差点连K衩也脱下来,真正大赚的人只有零星几个,赶不上赌本总额的十分之一,而代表网吧的张子聪和陈康手边的钞票却在不断摞高。

    有JiNg明的已经从那种昏了头的状态中cH0U离,他们暗中观察老板的言行举止,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其中一个人大喊:“不要玩了,他们耍诈!”

    人群闻言SaO动不安起来,赢得人蠢蠢yu动想要拿钱走人,而大部分输得,则纷纷响应起来,指责网吧老板黑心。

    网吧老板一脸冤枉地澄清道:“拜托,几百只眼睛看着,我怎么耍诈?计算规则公开透明,电脑自动结算,陈康的对手也不是提前安排好的,网络随机配对,然后你们自由押注。”

    “连电脑都没法预判陈康的输赢,我们难道可以?”

    人群中有人驳道:“那小子技术那么牛b,输赢难道不是你们说了算?”

    “这位大哥,说话要讲证据,不要因为自己运气不好,输了钱就想耍赖,没意思。陈康虽然技术好,但也没到天下无敌的程度,你们也看见了,他这个号含金量高,匹配的都是榜上有名的大神,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结果?”

    “再说了,无论结果如何,我网吧都有1成的cH0U头,稳赚不赔,我嫌钱多了烧手砸自己的招牌?”

    “那可说不准,没准游戏被你黑了呢?那头的玩家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呢?你和这小子合起伙来坑咱的钱呢?”

    “而且我看得明明白白,每次开始前你都要喊话,或做几个小动作。怎么,嘴巴和身上发痒,不动难受是吧?有本事你走,别呆在这,让我们自己来!”

    真相不离十,可必须咬Si不认,老板g笑:“呵呵,我在这,你们都这么嚣张,我走了,剩这两个小朋友,一旦你们继续输,他们不得被你们剥皮cH0U筋?”

    “日你娘的,亏老子跟你说这么多,耍诈还有理了?赶紧把老子的钱还给老子!”

    这句话好似一簇火苗,将g燥的空气瞬间引燃,许多人朝老板三人和桌上那一大堆钱扑去,目光凶狠。少数胆小的、输得不多、没折本或是自觉赢够了的人悄m0下楼离开。

    有个高中生想了想,或许是憎恨网吧老板黑心出千,或许是同情那两个被卷入漩涡中的弟弟,总之出于一GU突然自心中腾起的正义感,m0出口袋里的小灵通报了警。

    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扑向那堆钱,张子聪已然吓呆,本能地往一边闪,陈康则眼疾手快地脱下衣服,包住属于自己的那堆钱,紧紧抱在怀里。

    记点的电脑被人拔掉电源熄屏,记录没来得及保存,瞬间清零。当先一人拦住陈康,盛气凌人:“臭小子骗了钱想跑?跑可以,钱留下!”

    老板离得远,待反应过来,网吧明面上那份钱,毛三千块,被人哄抢g净。他怒目大吼:“你们这些土匪,都给老子住手,那是老子的钱!你们想要钱,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