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水痕,在孟决恍惚时又有一滴透明液体砸在了原野的脸上,他的眼睛顺势抖了抖,神色难辨地看着孟决。

    孟决抹了把脸,发现竟是自己的。看着原野有些惊慌失措的稚嫩脸庞,孟决突然咧嘴笑了笑,原来自己早就哭了。

    那天原野从他身下爬起来,不过五分钟,他们默不作声地收拾完厨房的一地狼藉,孟决捂着胳膊回屋了,晚上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卷烫伤膏。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再没动过手,原野常会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孟决发呆,当孟决茫然地回看过去,原野也还是那副模样看着他,淡漠而神思不宁。

    有一回清早,孟决刚睡醒,迷迷瞪瞪,忘了原野上学前总要占着浴室冲个澡,他一边解着裤带一边推门而入,看到了水雾中央与他同样讶异的原野,但原野只是愣了几秒,就迅速裹起了浴袍,在又一次擦肩而过的眼神交汇后,孟决意识到,他们不会再动手了。

    原野去和原恪行军区连排别墅里住的那些官二代一起骑机车,孟决开始和新认识的各种男孩睡觉,他们无处安放的荷尔蒙都有了新的宣泄口,于是回到家里,他们终于能神色平静地说上两句话了。

    酒吧里的劲歌热舞无休止地刺激着人的脑膜神经,孟决晃了晃酒杯里的白兰地,视线落在章北迦身上,说,“你不明白。”

    章北迦摊摊手,无所谓地拉长了音调,“行,就你明白。”

    话音刚落,孟决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刚翻开盖,章北迦就凑了过来。

    “小野......呦,谁啊?”

    孟决只好把拓着烫伤的胳膊肘举起来说,“这位。”

    章北迦露出一个势在必得了然于胸的笑容,“承认啦?”

    “免得你误会。”

    孟决接了电话,前后说了两句,就似笑非笑地挂断了,章北迦瞅着孟决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先问他,“你弟姓什么呀?”又问他,“你乐什么呀?”

    孟决哼了一声说,“原。”然后说,“不巧,我得回家了。”

    章北迦又紧巴巴地追着问,“哪个原?”

    孟决想了想说,“原野的原。”

    章北迦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神色一变说,“啧,真没想到啊......”

    “什么?”

    章北迦语气失落,目光却仿佛看穿一切,“你家也是混白道的嘛。”

    他扬扬眉,笑了,“孟决,你竟然能跟我玩六年。”

    孟决没说话,也没否认。

    章北迦垂下眼睑,状态仿佛沉思,半晌才抬眼叹气,“你真是......”

    他给孟决倒杯XO递到他嘴边,“我请了,喝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