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之逡偷瞄一眼权如境,用手指捂了一下鼻子说道:“母亲,涂雀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我房中”

    “好了,”权夫人轻笑着摆手,随即换了一副严肃表情,“总而言之,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立春马上就要到了,府中都忙着庆贺,不会再有空闲去逮那闯祸的人了。”

    “母亲,”权如境笑侃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处理,毕竟小弟的房间这几日可谓是热闹非凡得很。”

    权之逡皱眉。

    权夫人忍俊不禁,抿着嘴不住地点头。

    虽然是个误会,不过自己的小儿子总算是被当成大人了。

    自权如境在房间外调侃权如境那时起,一直说到现在的权之逡房中的“热闹”,发生在三日前。

    那日傍晚时分,一名婢女踩过院中一地散落枯枝和干硬泥土,穿过权府,满面绯红地一路走一路窃笑,若是在路上碰到了相处的好的朋友,便两人或几人凑在一堆,私语一阵,哄笑一阵。

    权府那整日痴迷写字,总板着脸仿佛不通七情六欲的二公子,竟与那漂亮的临普姑娘——

    路过的涂雀捧着一叠宣纸,停步静静看着正与友人私语的婢女。

    那几个婢女见了一脸平静的涂雀,尴尬地不知做些什么来掩饰。

    涂雀稳稳地捧着宣纸,只是稍作停留,便迈开步子,继续走自己的路。

    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走到权之逡的房间去,而是拐进离权之逡房间不远的一间小屋子。

    这里是权老爷贴心地留给自己的房间。每当涂雀有什么不得不想以至于容不得让旁人打扰的心事时,便会来到这间房中静坐。

    她将宣纸放在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的桌面上,手指慢慢拂过宣纸的表面,脑中掠过权之逡教自己习字时热情又严格的谈话:

    “字无骨气,就不要号称是在书法,你做的仅仅只是在宣纸上涂画而已。”

    “想学大字?难能可贵,我没有对你存有偏见,只是女子习榜书的较少”

    “佛经还是其他,都可以,但等到彻底掌握以后,就不用再到我这里来问了。”

    到最后,涂雀的脑中强势地挤入一句话:

    “二公子竟与那漂亮的临普姑娘——”

    涂雀猛地睁开眼睛。

    窗外已不再是傍晚了。

    涂雀哭笑不得地望了一眼桌上的宣纸,迅速起身,整了整衣裙,捧起宣纸便向权之逡的房间赶去。

    夜风微凉,涂雀耳畔的头发被吹得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