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陈大勇也是举了举手上的旱烟,说:“我抽这个就行,好烟我可抽不惯。”

    就是这样,永远是这样,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拼死累活地赚钱,就为了让三个子女读好书,能出人头地。

    陈藤固执地伸着胳膊,举着两盒烟,“抽这个。”

    陈大勇还是不接,陈乐走到张阿花旁边,嘟囔了一句,“妈,我姐哭了。”

    陈大勇也听见了,问陈藤,“你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不舒服,就是高兴。”

    陈乐说:“我知道了,我姐这是喜极而泣。”她松口气,“姐,你可吓死我了。”

    陈藤还是举着那两盒烟。

    陈大勇生怕见到陈藤哭,把烟接过去,擦了擦,放进了口袋里,“那等来客人的时候我再抽。”又拿起火柴把旱烟点上,抽了起来。

    陈藤没有逼着陈大勇必须抽她买的烟。

    她看向她爸,虽然是四月天,但天气还是有点凉,她爸穿着她妈给织的毛衣,毛衣手肘处,已经摩擦的变成了白色,胸口处,还有几个窟窿。

    陈藤看着看着,心里疼得要命。

    她压下心中的难受,进了门。听陈乐在大声嚷嚷,语气里透着开心:“我姐买了三斤肉,三斤呢。”

    张阿花跟着陈藤进了门,在背后又是数落又是教导,“藤藤,你别乱花钱,你成了家,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了,不说别的,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得给孩子攒着。”

    陈藤:“乐乐,你想不想吃肉?”

    “想吃,姐,就是有点贵,三块钱一斤呢。”

    “多财,你想不想吃肉?”

    陈多财不说话,看了眼手里的肉。

    陈藤对张阿花说:“妈,多财和乐乐难得放假,他们在学校吃饭,肯定比不上家里。而且,我也馋肉了。”

    陈藤馋肉了,说的是实话,结婚后,单冬稻的钱全部上交给父母,她的工资要维持整个家的生活开销,就得盘算着用,所以,肉,不敢多买也舍不得多买。

    肉,在她婚后的二十年里,是奢侈品,也就过年过节能吃个够,平时炒菜,一盘菜里也就四五片肉,她会让二妮吃了。

    想到二妮,陈藤摸了摸肚子,现在肚子里这个应该是大妮。

    她想让大妮能吃吸收一些营养。

    她更想让父母也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