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折礼“叔叔。”这两个字从嘴里叫出来,却只觉得嗓子被磨得生疼,对方一副倦怠地抬起头看着他,浅棕色的虹膜,黑色的瞳孔,像一个漩涡,要把贺清松吞吃下去。周折礼就这么看着对方,半晌了才浅浅勾起笑说,清松长大了。确实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从他第一见周折礼到现在,已经有十三年了。但贺清松还是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周折礼的样子,他站在门外面,佯装自己有事要做,偷偷打量着客厅里的那个坐在沙发上地男人,贺清松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标志漂亮的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在睫毛的阴影下,更加深邃。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贺清松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这之后,贺清松的人生,就再少有出现他母亲的面孔。周折礼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但贺清松十分清楚,他母亲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他爸在的时候,对他母亲无有不从的,他爸不在了,自己也没有资格去阻止他母亲寻找她的幸福。所以,哪怕是他,也应该放手。即便贺清松心里全是怨恨与不解,但当周折礼坐在他身边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周折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贺清松只能把所有的想法全都弹进钢琴里,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的手指与激烈的琴声,落地窗外漆黑的夜晚与灯火通明的室内,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明明火热,这却只让贺清松觉得浑身冰冷。音乐停止,贺清松呼吸都是凌乱的,夜晚的落地窗就像是镜子,他转头看着窗上的自己,满脸的慌乱与脆弱,这让贺清松只觉得恶心。他站起来抄起放在一旁的椅子。“小贺…”周折礼的声音就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得贺清松整个人冻在了原地,他艰难地吞咽着,转过头颤抖着看着对方。“叔叔!”“我求你…”周折礼就站在那看着贺清松,打断了对方的话说:“清松,过来。”听到话的贺清松松开了手里的椅子,任由其跌落在地上放出刺耳的声音,他直接扑进对方的怀里,拼命夺取着周折礼身上的温度。周折礼搂着对方轻声说:“没事,我在呢,我在呢。”房间里很安静,只留下,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说起来,钢琴,也是周折礼安排他学的,因为他说,想试试。之后,各种乐器,只要是贺清松感兴趣,周折礼都会安排他认为最好的老师教给他。无论是钢琴,小提琴,风琴,还是架子鼓,吉他,贝斯,贺清松都会,也无一例外,周折礼都给他安排尽可能最好的。到最后,他发行歌曲,周折礼也是帮他打点,也算是在诺大的圈内稍稍站住脚跟。但,贺清松自己知道,这些不过是给他设置了一个牢笼,把自己困在里面,只能靠着他给的食物过日子。毕竟,他可是周折礼,嘉兴的老总,黑白两道通吃,钱权色他从来不缺,拿钱去打点他感兴趣的人或事,只是他生活中稀疏平常的事情。周折礼可以每年过生日送贺清松一把做工极其精湛的小提琴,也可以转头送他身边表现不错的小明星一架更好的三脚钢琴。贺清松知道自己从来不是特殊的。在对方跟前待着虽然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谁知道周折礼什么时候就不想玩叔叔侄子这一套了,要赶着自己走,给新的玩具腾位置。贺清松想到这就觉得可笑,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自己把这笼子砸了跑出去,总比到时候被赶走的好。那老王八蛋装什么深情,不就是把他当狗养吗,看上去有多么喜爱这条狗,要杀要剐还不是得听这牵绳的。贺清松想着给自己点了根烟,趴在阳台栏杆上吹着风,狠狠地抽了两口,想靠着那点烟草燃烧的温度暖暖自己的胃。现在住的地方,是周折礼的宅子,当初把他接过来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在这边住着,周折礼不常回来这边过夜,基本上只有贺清松,这里的佣工对贺清松都是毕恭毕敬,但他知道,这些人背后不知道讽刺过自己多少回。那又如何,贺清松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确实就是周折礼养在屋里的宠物,他现在只需要顺着周折礼来,狠狠在这姓周的老混蛋身上捞上几笔,捞够了,就直接跑路,他拿着钱逍遥快活去。贺清松想得出神,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只见那人伸出手,从贺清松手上把烟拿了过来。那张熟悉的脸闯入贺清松的视野中,周折礼接过烟,自己深深吸了一口,烟气在眼前一点点散开。“抽烟对嗓子不好。”贺清松盯着对方的唇咽下了口水,随后把目光收回“叔叔。”周折礼穿着风衣,应该是刚忙完回来,衣服还没换,今天怎么回这边了,这么想着贺清松皱起了眉。周折礼垂眼看着对方,将剩下的半根烟抽完才缓缓开口说:“今天节目上跟小范呛声了?”听着周折礼的声,贺清松扬起下巴看着对方,像极了假装自己不害怕直立起身的树懒。贺清松不屑地哼了声,还以为为什么突然跑回来,原来是气着他小情人了跑回来对自己兴师问罪呢。“我个糊咖怎么敢跟人家大明星斗嘴,我说话就那么刺挠。”贺清松转身靠在栏杆上,没个正行的样子。周折礼抬手在人侧脸上刮了下“跟叔叔说话,还刺挠呢。”“跟着小范好好学,不准耍小脾气。”周折礼也是累了,倦怠地抬手捏着自己眉间叮嘱着。贺清松后牙咬紧,最后却也只回了句,知道了。当晚,周折礼也没在这边休息,仅是过来跟贺清松交代了几句,就又走了,至于在休息,贺清松也不清楚,但肯定是在范征轩的温柔乡里呢。第二天,演播厅里,贺清松跟换了个人一样,看得范征轩都有些愣神,一整个亲昵的不像样子,搞得范征轩身上能起好几层鸡皮疙瘩。虽说是一个小歌手,但风趣幽默又不失礼貌,骨相优越,眉眼深邃,特别是笑起来,那简直阳光明媚,再有当红明星范征轩,温柔知性帅气,游戏环节偶尔反差脸上微红,两者强强联手,节目上亲密互动,当日收视率是创下新高。那老王八蛋不就要这效果吗,能办怎么不能办,不仅能办,还能整得相当精彩。他可没有耍脾气,周折礼说得,他通通照办,一字不落。“哐—”那是贺清松被逼无奈靠坐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而向他一步步逼近的正是周折礼。“叔叔…”这一声叔叔满是告饶意味,贺清松呼吸深沉,语气慌张,虽说预料到周折礼会生气,但没想到会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不听话。”周折礼用指腹摩擦着对方的唇,贺清松可以感受到周折礼身上带着的冷冽的酒气,对上周折礼那双栗色双眼,只让贺清松觉得后背一阵战栗。两个人靠的很近,呼吸将气氛吵的暧昧不清,“叔叔”两个字念出来更是让人觉得燥热堕落,就像是被人骂着禽兽二字一样。那是个锋芒的吻,更应该说是暴力的啃食,唇齿纠缠着,贺清松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与人亲吻,暴力地动作直擦得两人口腔黏膜破裂,唇上充血,最后被周折礼一把摁着,直接躺倒在桌子上,整个身形都在对方身下笼罩着。“嘘…嘘…”周折礼的手指堵住了贺清松的唇,示意对方噤声,周折礼眯着眼睛看着对方,那双浅色的铜仁,却把所有的欲望都翻滚起来,直到周折礼的性器隔着衣物顶住贺清松的大腿根时,姓贺的才从对方的震慑下缓过神来。“混蛋!”贺清松猛的挣扎起来,周折礼先是后撤,在对方从桌子上刚起身就被周折礼一把摁着肩膀反摁,面朝桌子狠狠摁下。“周折礼!”贺清松猛的喊出对方名字,周折礼整个人便顿住了。没过多久那股危险的气息又从后背上蔓延上来,只在贺清松耳边留下一句轻柔但又完全不容对方拒绝的。“清松…乖…叔叔不会让你疼的。”贺清松还欲反抗,就被人对方扯下领带反捆住了双手,后颈被人用虎口钳住镇压整个人完全被摁在桌子上,腰间一松,裤子就被整个从胯上扒下,皮带被抽出,贺清松刚一反抗,臀侧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周折礼所作所为与他嘴里说的完全相反,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在镇压,控制,威胁。这老王八装从不不知道什么他妈的是温柔!“老王八蛋!”骂完这一句,贺清松整个心里的所有被掩藏起来的情绪都被掀起来。而这些所有在这老王八眼里,都他妈是情趣!连他自己,也不过是周折礼打发无聊的玩具!皮带再次落下,大腿上立刻皮开肉绽,血迹渗出,疼感在身体上迸溅,贺清松却更觉得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各种谩骂的词都从嘴里蹦出。草你妈的,淫棍,变态,神经病,周折礼的祖宗十八代都被贺清松问候了一遍,在最后屁股上也全是血痕。直到再骂不出一句来,周折礼才俯下身来温柔地在人耳边亲吻呢喃。“乖,清松乖…”“啊——”性器强硬地顶入身体,那远比皮带抽打在身上更加剧烈地钝痛让贺清松的眼睛不由地湿润,整个胸腔都是刺痛起来。而,耳边那熟悉的声音依旧温柔地重复着。“清松…乖…”贺清松绝望地闭上眼,他就想这么死了,可肉体上的钝痛,身体被填满的胀痛,内脏似乎都被牵扯的恐惧,却反复强调着他还活着的事实。所有的不甘委屈,一瞬间全都从嘴里蹦了出来,幻化成了一阵阵呻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贺清松轻蔑地笑着,自己居然没被玩死,身上感觉要被拆散架一般,之后更是在床上养了两周多才恢复到可以装作自己正常的程度。这期间周折礼来看过他好几回,他都装作睡觉没跟对方搭话。两个多月,贺清松一点琴没碰,因为屁股只要坐在板凳上就生疼,再一次进到那间琴房,贺清松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像是控诉一般。指尖在黑白琴键上飞跃,情绪在胸膛里滋长,伴随着愈发激进狂热的音乐声,贺清松的情绪也迎来峰点。“咔嚓——”琴房的落地窗被椅子砸裂,最后被杂碎。佣人立刻过来查看情况,贺清松一个人站在琴房里,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泛红,看着来查看情况的佣人,贺清松朝着门口大喊。“告诉姓周的那老混蛋!”“叔叔侄子那一套,他爱找谁玩找谁玩去吧!”“老子不干了!”“老子他妈的!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