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傻子啊?”

    一手夺过他的暖炉塞进左手里,另一手将油纸伞硬塞进他的右手,花掩月看着自己的安排,露出了一抹笑容:“瞧瞧,这不就得了?”

    傻弟弟欢快的跑进了雨幕里,花涧雨握着犹带着傻弟弟余温的伞柄,面上尽是悲哀,他又不傻,哪里会不知道他的病,容不得他这般任性的淋雨呢?

    可是,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来过梅香小筑了。

    她明明说过的,等空闲了就来看他。

    可她没有来,他只能制造一些机会,好让她不得不来。

    握着伞柄的手,纠结着,挣扎着,最终他还是没有放开这难得的余温,带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走回了梅香小筑。

    小童子乐乐仍旧钻在小厨房里熬汤药,见着自家大公子竟然撑着伞回来了,不由得惊奇:“呀,大公子不是要借着病,好勾引神仙姐姐来探病么?”

    花涧雨凉薄的瞥了他一眼道:“装病也叫病。”

    乐乐撇撇嘴,道:“得了吧,您要是有那演技,也不至于和二公子闹的这般难看了。”

    花涧雨默然,早年他母亲还在时,他与花掩月还当真有过一段兄友弟恭的亲和日子,可母亲猝然死亡,让他将怀疑的种子定在了那个傻弟弟身上,觉得他定然是受了什么人蛊惑,才做出了这等灭绝人性的事。

    而花掩月将母亲的死归罪在他身上,他们两兄弟自此正式闹翻,即使在外人面前,即使在逢年过节的家宴上,他们俩连表面的平和都懒得去演,去伪装,次次闹得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砰的一声,花涧雨将油纸伞随手丢在地上,捧着他的暖手炉进了屋,还不忘丢了一句:“我拿你做幌子,诓她前来,你待会儿可别漏了馅儿啊!”

    工作量陡然加剧,乐乐一张白胖的小脸儿气得圆鼓鼓的,“我要加工钱!神仙姐姐说过了,演戏可是高收入,你不能昧了我的钱啊!”

    屋子里传出来花涧雨闷闷的声音:“你神仙姐姐还说过,慧极必伤,要你蠢一些呢,你怎的不听呢?”

    乐乐气得恨不得掀开药炉,给他丢一把砒霜进去。

    “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还要熏香。”

    乐乐:“......”

    这玩意儿以前不是最不看重自己外表的么?怎的现下日日出门,都要将自己装扮的花孔雀似的?

    乐乐难以理解的摇摇头,这或许便是神仙姐姐说的男为悦己者容?

    安顿好山下的百姓,柳清酒才回沉香阁,时值今日傍晚,这连天的暴雨终于见了收尾之势,晏卿离忙的脚不沾地,明面上要安排受灾的黄粱镇重建事宜,背地里还要忙着安抚贺江,营救其家眷。

    两个方才定了情的有情人,愣是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柳清酒趁着晚饭的功夫,赶忙将黄莺与锦书叫了过来,亲自过问两个丫头这些时日的功课:“我给你们留下的字帖,你们可都按时完成了?”

    黄莺愁眉苦脸的说道:“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