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王德海揣着袖子,哆哆嗦嗦的又与纳兰绪絮叨了几句,才赶紧回自己屋去了。

    王德海能忍,纳兰绪却忍不了。

    他可以容忍沈静安心里没有他,却不能容忍他身边有一个,心里装了别的男人的女人。

    “老王方才可是说,回京之后要准备殿下与那个女人的亲事?”

    胡江:“你耳朵又没有聋,自己没有听到么?还是你想要我再刺激刺激你?”

    纳兰绪:“...你这个月的俸禄是不是不想要了?”

    胡江:“要。”

    纳兰绪阴恻恻一笑,朝胡江勾勾手指,道:“那便按我的吩咐来。”

    如若天下人,都不同意沈静安娶这个女人过门,他倒要看看,沈静安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胡江听完纳兰绪的馊主意,顿时觉得这哪是对柳清酒的绝杀,分明是他家主子在自掘坟墓。

    风雪下了一夜,第二日里,还是没有要停的趋势,而此时积雪的厚度,将车轮都掩盖了大半。

    柳清酒颇为惆怅,如若只有她一人,多大的雪都不会成为她的阻碍,可偏生她拖家带口。

    被困住了的不止她一人,还有被她遣送回青冥寨的花涧雨。

    “酒酒可是在担忧花家大公子?”

    柳清酒摇摇头,“他在你这里好吃好喝的,有什么可担忧的。”

    王德海不愧为金牌总管,不但将她照顾的妥妥帖帖,就连花涧雨那边,都特意为他请了大夫,防着他那娇弱的身子再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

    “倒是你...”

    她蹲下身子,捏了捏沈静安柔软的小腿,关切道:“你这腿,究竟是怎么伤的?是利器,还是毒?”

    沈静安倏地攥紧了拳头,不安的摇着轮椅,向后退了一步,嘴里支支吾吾的敷衍柳清酒道:“时、时日太久,我早就不记得了。”

    双腿残疾这么大的人生变故,不成为他的梦魇都是好的,又怎么会不记得?

    相认后,这还是沈静安第一次主动躲开她。

    他在害怕什么?

    柳清酒外露的疑虑感染了沈静安,他不安的又向前几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道:“酒酒...你给我些时间,我、我有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握着她的手,冰凉的像是怎么也捂不热的冰坨似的,柳清酒回握住他的小手,嘴里安慰他说:“我又没有逼你,你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只是,我担心会贻误你治腿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