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笑柄,他能容忍她继续活着,都是瞧在晏卿离的面子上,哪里还能容忍她这般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可偏生梁婆子也深知自己的优势,便咬死这一点来威慑贺江,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哪成想,贺江这辈子都不曾被人这般要挟过,当下便一根绳子将她勒死了事。

    梁婆子死了,他也未曾放在心上,晏卿离兴许会不高兴他杀人,不过为着一个奴仆,他也不会过多计较,顶多是将自己训诫几声,就当做是给黎明珠交代了。

    而事后的发展,却远远的出乎了贺江的预料。

    “黎明珠在我白云轩里大闹,莲儿也是自小被她母亲娇惯坏了,受不得委屈。我赶到的时候,莲儿已断了黎明珠手脚,我即便是想要阻拦也为时已晚。”

    他痛痛快快的将毁掉黎明珠的锅扣在了自己亲闺女的头上,晏卿离道:“酒酒常说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咱们便用周同抵了梁婆子,至于黎明珠的手脚,贺将军是拿自己的手脚,还是令嫒的来抵呢?”

    贺玉莲早就被自己亲爹毫不犹豫扣下的脏帽子,吓得缩进了水牢的一角,晏卿离的阴恻恻的目光扫过来时,她身体忍不住瑟瑟抖着:“不...我爹爹是将军,我爹爹是将军,黎明珠那个次等守备的爹,哪里配和我爹爹相提并论?”

    晏卿离道:“黎明珠早被我认做了义妹,不配与之相提并论的怕是你贺玉莲。”

    “义妹?”

    贺江仰天大笑道:“哈哈哈,边关旧部可知晓大当家的擅自悔婚将黎明珠认做了义妹?”

    晏卿离站在昏暗的水牢中,贺江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听他不带一丝丝感情的冰冷声音透过阴寒的铁栅栏传来:“边关旧部可知晓你将梁婆子先奸后杀,然后还断了黎明珠四肢?”

    贺江:“......”

    若是知道了,只怕这些旧部也无暇计较他悔婚,还会与他拧成一股绳与贺江的兵马打个你死我活。

    “罢了,晏大当家的,准备如何处理我们父女俩?”

    晏卿离道:“交出虎符,我饶你不死。”

    贺江又是一阵大笑:“大当家的看我真有那么愚蠢?”

    不交虎符,他还尚有生路可走,一但交出虎符,他怕是连今夜都活不过。

    隔着层层黑水,晏卿离的叹息空灵灵的传来:“你还当真这么蠢。”

    他们征战疆场的将领,向来都是一言九鼎,哪里会轻言诓骗别人?

    他瞧在昔日袍泽的份上,想要饶他一命,可偏生贺江自己将自己通往阳间的独木桥掀了,便也怪不得他绝情。

    短短七个字幽幽传进贺江耳朵里,贺江心头猛地一沉,“晏卿离,你当真为了一女人,要当这东岳的罪人?!”

    东岳国皇室除却那个才断奶的奶娃娃,已然只剩了这么一个健全的皇子,况且这个皇子有勇有谋,胸中有丘壑,文韬武略样样鹤立鸡群,且又智计无双。

    这般的鬼才,注定是最适合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