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差们将我们这些流放众人交接给另一批官兵。

    这批官兵用一艘大船将我们送至流放岛屿。

    刚下船,他们就开船走了,眼前是一眼看不到岸的海水。

    我与父亲不得不跟着其他流放犯人去到岛上。

    那里空气潮湿,一早一晚都笼罩着一层青灰色的迷雾。

    岛上住着不少同样被流放至此的犯人,他们个虚弱无力。

    都是落难之人,到了此般境地,无论相识还是不相识的人,都互帮互助。

    他们在岛上种植粮食,寻找可吃的肉食,日子勉强还能过得下去。

    在岛上待了没多久,我们也像先来的那些人一样,感觉身体的力量在逐渐减弱。

    而且在强烈的日头下多晒一会,就会双眼发黑,气血亏虚,随时可能晕倒。

    父亲就剩下我这最后一个女儿了,他懊悔不已,不想我陪着他死在这个孤岛上。

    他带着我,每日都去往官差送犯人的渡口,躲在暗处寻找逃离的机会。

    我和父亲都会凫水,但这海水无边无际,让人望而生畏。

    我们即便水性再好,也难以在这样的汪洋中求得生机。

    我们只能等,等下一个运送犯人的大船过来,抓住绳索才能逃离此处。

    最后我们成功了,但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父亲身体越发虚弱,我们缺吃少喝,捡了不少好看的贝壳石头一路走一路兜售。

    偶尔还能帮别人抄读家信,赚取一点报酬...

    我们没有身份户籍城门都进不去,且...还是流放犯人。

    天下之大,哪有容身之所?

    大概是父亲已经感知到自己时日无多。

    本着叶落归根的想法,他带着我一路打听着往清水县这边走。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乡.....”

    厨房内一时陷入沉默,暗香轻拍着曹氏的背,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