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共天地契,尚且如此,那真正在忍受灵魂崩裂的阆九川呢,又该如何?

    阆九川眼前模糊,但脑子却异常清醒,她一手起了个道诀,摁在灵台中,符刀则在塔顶阵心中落下最重要的一刀。

    器灵复苏。

    唵。

    不知何处,似有远古佛音传来,有人在诵念梵经。

    而护国寺内,各个神佛前的香火在徐徐升空,遮住了殿中神佛的面容,那些夹杂着功德的气运,在寻常人看不见的虚空,一点一点地飘向某个禅院,没入禅房,落在塔内。

    将掣蓦地一震。

    不愧是你,这就是你要在护国寺重新铸器的缘由吗?

    你抢香火不说,你还薅气运,你这癫人真是,胆大包天!

    护国寺内,几个正在参禅的僧人也同时被打断,下意识地看出去,眉头蹙起,怎么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这参禅停滞了似的,佛离寺了?

    而护国寺主持玄能法师,走出禅房,看出去,看向夜空,唇微抿,半晌才回到禅房内。

    坐在他房前的小沙弥微微歪头,刚才主持怎么念起三世因果经了?

    落下那最重要的一刀,她的魂念几近干涸,魂魄像是被无情碾碎,像当初在幽冥地狱中飘荡,再慢慢重新成形。

    阆九川蓦地一震,这一分心,那不全的魂魄就越发的虚无。

    而某个通向虚无的古墓,有人沉声骂了一句,在鬼将担忧的眼神下,一手掐诀,将身上源源不断的魂力,涌向那盏七彩养魂灯,而他的身体,却又虚了一分。

    该死的讨债鬼!

    阆九川看向慢慢又变得瓷实的手,若有所思,却不敢再分心,将全部心神倾注符刀当中。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临近子时,阆九川总算把九星罡咒给全部刻画在阵纹中,她还在塔顶一角,刻了两笔。

    小九塔,她的。

    收起符笔,阆九川这才以魂为印,起道诀在塔内召唤器灵:“阵为基,魂为契,道为引……”

    一道虚弱的灵识从塔顶飘来,很快就落在阆九川的视野中,看清其真容,饶是阆九川再淡定,也淡定不了了。

    这是,木鱼?

    救命,谁来告诉她,那叫罗勒的法师是什么恶趣味,为什么他所铸的金刚塔的器灵,竟会是一个木鱼模样?

    木鱼仿佛看出了阆九川的诧异,忍不住自敲了起来:“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