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不是太怜惜你了?”

    “嗯?”

    ——

    那时候窗外夜色沉沉,风雨大作。

    皂靴歪斜地倚着青铜饕餮香炉,炉腹錾刻的夔龙纹在烛火下浮凸如暴起的筋脉。

    十二扇缂丝屏风上的墨虎图无端晕开,猛虎腰线处的墨色在宣纸背上洇出遒劲的肌理。

    而室内,软榻的窄有所限制,昏暗的灯光下,高大的剪影半站起身,落地一条腿。

    可能是在宣泄情绪,也可能是惩罚他的女孩的不专心。

    女孩慌乱害怕极了,她推不开,而他不再顾念。

    ……(删)

    水晶帘突然绞碎满室月光,铜鎏金帘钩在墙面投出鹰爪状的影。哥窑胆瓶内的木芙蓉不堪……,重瓣层层剥落,顺着冰裂纹渗入波斯地毯,在缠枝莲纹上烙出胭脂色的泪痕。

    窗外的铃兰花抗拒着风雨,却不见宫人来为它们遮挡,细嫩的身躯奋力挣扎,在那方狭小的空间里,避无可避,随风摇曳着,似是呜咽极了,纱窗隐约能透出,纤弱的身影似乎从奋力挣扎的尖叫,到最后无力的失声,最后独自被风雨摧折蜷缩在土地上,细细得颤抖着,凋零满地,楚楚可怜。

    而禾禾也后悔了,她不该分心,那是她承受不起的代价。

    她独自蜷缩,发钗斜坠,杏眸蓄泪。

    那时候窗外雨后的铃兰花太残破了,太不堪了,只能凭借本能去吸收馈赠,可是它没有想到,过多的养分竟然随着闭合的……,悄然……,直到缔结出新的小铃兰。

    青禾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又想到了隔日清晨的事。

    就是那么的巧合,第二日清晨的灵力,凝结成假孕的形状,而且有系统出手,孕中反应都是一样的。

    让她无从发现,她腹中真是有了小皇子。

    如今灵力在铃兰花丛药粉的刺激下,提前消散,也护住了她和陛下的小皇子。

    而今,她是真的能感受到,她有陛下的孩子了。

    她心尖滚烫,她和陛下的小皇子,定是又可爱又乖巧的宝宝。

    她后知后觉地抚上小腹,忽然泪如雨下。

    原来那夜雨打铃兰时,她腹中已然藏了一粒悄然生根的星火。

    腹中似有回应,一股细微的暖流涌上心尖,让她鼻尖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