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京都紫气龙脉如此微弱,真龙天子病成这样,怎么可能兴旺得起来?只是先前宋溪亭以为皇帝是受已故的嘉德皇贵妃阴魂纠缠,所以才一病不起,但后来皇贵妃的魂魄被他带出了宫,皇帝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联想到京都城外的魔煞腐蜣,恐怕其中还有更深的隐情。宋溪亭不动声色转移视线,隔着人群,远远落在内殿的太子身上。“众爱卿平身吧。”皇帝在内殿皇位落座,徐徐开口道,“今日是孤的寿宴,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众爱卿大可随意。”众人起身谢恩。案前的瓜果碟子被一一撤下,由宫女换上精致可口的菜肴。接着殿内开始乐舞表演,飞觥献斝,笙歌鼎沸。皇帝与旁边的皇后耳语几句,浑浊的眼珠扫过大殿,忽然问道:“昊宁怎么不在?”皇后笑说:“这孩子说是去为圣上准备生辰贺礼了。”坐在右侧下首的赫连翊轻笑一声,握着酒杯意有所指道:“就是不知三殿下敢不敢献上这份贺礼啊?”麟德殿中,除了太子和后宫嫔妃,就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及王室宗亲可以在殿内列席,其他人只能在殿外。而缥缈仙门少主和梵天世家大弟子毕竟身份不同,为了彰显大雍皇帝对九州玄门的重视,也一并安排在内殿。此时话一出口,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赫连翊。世所周知,梵天世家和皇室有姻亲关系,皇帝向来对其多加照拂,因此赫连翊敢在殿上口出狂言,无所顾忌。“哦?赫连仙士此话何意?”皇帝转头问道。“赫连公子,说好此事由我亲自禀明父皇,你提前泄露,还怎么算惊喜呢?”方昊宁从殿外大步走进来,行礼道,“父皇,儿臣来迟了,该自罚三杯。”乐师舞姬纷纷退下。人群散开,众人才将目光定在方昊宁后面的少年身上。虽以轻纱覆住下半张脸,却不难看出他的绝世容貌,特别是那异于常人的发色和眸子,衬着翩若轻云的雪白宫装,转眄流精,光润玉颜,无不令在场的人惊艳难忘。皇后见多识广,很快回神,问道:“这位是?”方昊宁轻了轻嗓子,似在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大义凛然牵起鲛人的手,掷地有声道:“父皇,您不是常说要给儿臣赐婚,辟府另居吗?今日儿臣自己把王妃领来了,求父皇准允!”殿内一派寂静:“……”连皇后都忍不住扶额,悄悄叹了口气。唯有殿外听好戏的宋溪亭没忍住,低着头肩膀轻颤,憋笑憋得都快打鸣了。“你的主意?”陈争渡立刻猜到原委。“啊,对呀!”宋溪亭好不容易止住笑,赶紧塞了两块扣肉,表情真诚万分,“他自己求我想的办法。怎么样,够不够惊喜?”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堂堂大雍皇子,居然当众求娶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