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视祁霁,恶从胆边生。

    祁霁却像感受不到她的目光一样,绕着画瞧了几圈,选定一个位置,果断下手。

    揭命纸这个步骤,根据画的不同,耗时也大不同。

    姚开昔曾听说过有人揭一张命纸揭了两三个月。

    这么贵重的葛稚川移居图,她以为祁霁至少该揭个几天。

    然后她就看到祁霁一个大动作,将整张命纸都揭了下来。

    “嘶——”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祁霁揭的是她的头皮。

    “轻点!哎哟哎哟!”姚开昔心疼地凑近了看她的四个亿。

    “放心!”祁霁道,“揭个命纸而已,别那么紧张。”

    姚开昔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想,这家伙如果知道这张画未来值四个亿,还能这么淡定吗?

    她也算见过钱的人了,她反正不能。

    “接下来才是重点。”祁霁眨眨眼,从水中捞出浸透的宣纸。

    姚开昔眼看着他把宣纸放置在画纸上,在发黑的溪潭草桥周边围了一个圈。

    “这是打算做什么?”她虚心求教。

    祁霁道:“颜料里的铅时间久了会氧化发黑,我要让它恢复原本的颜色。”

    说完,他往圈围的位置倒了一滩茅台。

    然后用火点燃。

    “这就是我们祁家祖传的手艺,纸上走火!”他像是表演了什么绝活一样,得意洋洋地向姚开昔介绍道。

    “……”

    姚开昔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祁霁点火的那一刻,她连把祁霁埋哪都想好了。

    好在这家伙装杯归装杯,干活儿还是认真的。

    跟姚开昔炫耀完,祁霁整张脸便趴在桌子上,一眼不眨地观察着水分和温度的变化。

    姚开昔也跟他一样,紧盯着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