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策略?”

    “对,明天一早,附近几个村子就要派人送牛酒来,讨好这伙人!”袁田低声道:“这伙人应该只是路过,这一带荒凉得很,应该没什么能引起他们兴趣的东西!”

    “啊!”阿秋被完全弄糊涂了,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心目中天下无敌的袁教头、袁师傅竟然会提出送牛酒来讨好这群江贼;他本以为袁田会领着他们把那些家伙打的一败涂地,自己就能剥下那个首领身上神气的甲衣自己穿上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胆小?”袁田露出一丝笑容:“阿秋,你忘记了我第一天给你们上课时说的话吗?兵法和武艺都是求生的学问,所以遇到对手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分辨其的强弱,遇到强者的第一步就是退让到安全的地方!以弱击强那是自寻死路!活下去才有未来!马上就是春天了,村民要开始耕地播种,秋天才有收成,如果和这伙人在这一带打起来,无论最后胜败如何,春耕就会被破坏,村子都会饿死人。只有尽快让他们离开才是上策!”

    “嗯!”阿秋听得似懂非懂,茫然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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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魏聪睡得很舒服,这是他离开柴桑之后第一次睡在有房顶的屋子里,直到阳光从窗户投射在脸上,他才醒了过来。他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校尉,有客人来访!”第五登从外间进来。

    “客人?”魏聪吐出口中的漱口水,只要有可能,他每天早晚都用盐和牙刷清洗保养自己牙齿,这年头可没有牙医。

    “对!”第五登早已习惯了上司的这种怪癖,在他看来这是贵人所有的某种小癖好:“周围几个村的村民,他们送了两头牛、七八口猪,几只羊和一些酒来,说是用来犒赏咱们的。照我看他们是想用那些来换取我们别抢掠他们的村子,最好是早点滚!”

    “来的正好!”魏聪笑了起来:“我正愁没有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你把里面领头的几个带过来!”

    “喏!”

    “阿芸,我要见客,给我准备一身像样的衣服!”魏聪大声道,他知道只凭衣衫识人很可笑,但自古以来人都这样,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遵令!”片刻后,阿芸捧着衣服从外间进来,尽管事实上已经是逃犯,魏聪身边依然不缺乏各色体面衣着——阿荆甚至专门派人送来了五只大樟木箱,里面都是各色精致绸缎衣衫、靴子、发冠。魏聪虽然嘴上有些抱怨,但心里还是很享受这一切的。

    “郎君!这是您的衣衫,还有发冠,看看合不合适!”阿芸将衣衫放在床上。魏聪看了看:“不错,过来帮我穿衣服梳头!”

    “是!”阿芸应了一声,走到魏聪身后,开始替魏聪换上曲裾,那是绯色蜀锦料子,上面满是繁密的葵花纹路,然后是柔软的鹿皮腰带,最后是梳好发髻,戴上武弁大冠,大冠两侧各扎一根鶡羽。

    “都好了!”一切完毕之后,阿芸捧起窗旁的铜镜让魏聪看:“您请看!”

    “嗯!”虽然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模糊,但魏聪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阿芸,幸亏你来了,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郎君您过誉奴婢了!”阿芸低下头,满脸通红。

    “怎么会!”魏聪拿起佩刀挂在腰间的皮带上,对外间问道:“人都到了吗?”

    “都到了!”刘久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嗯!”魏聪拍了拍阿芸的肩膀,大步向外间走去。会客的地方是湖边长屋最靠湖边的那个房间,这房间不大,但地上铺有一层芦席,墙壁也抹的很平,算是这长屋中最好的一间了。魏聪刚进门,守门的兵士便高声喊道:”绛衣将军魏聪到———!”屋中的人们一听纷纷跪下。

    魏聪在当中的胡床坐下,示意他们起身,温声道:“让诸位父老久等了,我等途径贵地,未曾预先通报,惊扰了乡里,本已有过在先,想不到还让诸位破费,着实抱歉的很!”

    众人听魏聪说的和气,这才松了口气,年纪最大的那位老者向魏聪拜了拜:“些许乡野之物,值不得什么,还请将军收下,犒赏麾下兵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