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猜对了!”魏聪笑了笑:“府君,我是该为您的勇气叫好呢?还是该为您的莽撞担心呢?”

    韩纯叹了口气:“看来邓忠这次还真的找到了一个聪明人,我问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我本就是您门下的贼曹掾,擒拿盗贼本就是我的职责,若只是要清除本郡的盗贼,您根本无需专门提出来。既然专门提出来,那多半就不仅是擒拿盗贼,再说了,各地的盗贼说到底,不都是郡中豪强豢养的狗吗?您让我去杀狗,接下来自然是要对主人下手了?”

    韩纯看着魏聪良久,叹道:“不错,我确有此意!不过听你的意思,多半是不想做了?”

    “不!”魏聪摇了摇头。

    “你知道那些盗贼后面是谁,还愿意?”韩纯惊讶的看着魏聪。

    “当初我杀张伯路时,也未曾想过他背后有谁!”魏聪笑道:“再说我既然想要张家的家业,反正都要得罪一批人的,索性得罪个狠的!”

    “这倒是!我忘记了你背后也是有人的!”韩纯点了点头:“那好,明日你送二十万钱去主薄那儿!”

    “二十万钱?主薄那儿?这是为何?”

    “依照朝廷法度,张家的田产是要没入官家的,要变成你的总要发卖一次,二十万钱便是田价,不多吧?”韩纯笑道。

    “不多,不多!”魏聪被韩纯的大胆弄得有些无语了,七百多顷田地、还有邬堡,一共折价二十万钱,这太守就不怕有人告他贪赃枉法吗?

    韩纯看出了魏聪的心思,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南郡眼下正是打仗的时候,雒阳那边现在才懒得管这些小事,能尽快平定武陵蛮才是重中之重,你明白吗?”

    “那平定武陵蛮之后呢?他已经卸任,用不着再担心这些事情了?那还留在南郡的我呢?与他何干?”魏聪心中暗想,不过他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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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事情怎么样了?”看到魏聪出来,在门外守候的赵延年赶忙迎了上去。

    “你看看,刚刚换的!”魏聪从腰间革囊里取出刚刚换到手的贼曹掾印绶,在赵延年面前晃了一下。赵延年赶忙躬身道:“恭喜郎君,贺喜郎君!”

    “也没很么好恭喜的,还是铜印黄绶!无非绶带的色彩多了些!”魏聪上得马车,随口道。

    “话不能这么说!”赵延年笑道:“贼曹掾虽然只有两百石,但却是太守门下心腹。再说您才出仕多久?以您的才学本事,六百石,千石也不过是三五年的功夫,郎君请耐心些!”

    “千石吗?说到底也就是个大点的县令!”魏聪笑了笑,心中暗想:“一样要受人摆布,沦为别人的棋子。”他闭上双眼,心中暗自思忖。赵延年害怕打扰了魏聪的思绪,屏住呼吸,耐心等待。

    “延年!”

    “在!”赵延年赶忙应道。

    “明日你挑选几个干练的人,送二十万钱来太守府,交给主薄!”

    “喏!”赵延年应道。

    “延年!”魏聪睁开双眼:“我问你一件事,假如有一条路摆在你面前,走下去要斩杀千万人性命,你还会走这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