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核酸检测显示阴性,说明我的身体没问题。我跟着许夫人进了住院部。

    走廊里有两个护工匆匆走过来,低声地说着什么。

    一个护工说:“昨天的病人真是难搞,我一夜都没敢合眼,怕他拽掉身上的管子——”

    另一个护工说:“我也是,一夜没怎么睡,白天还要护理另一个病人……”

    两人低声地说着,走远了。

    走廊拐角,长椅上放着一床被子,一个穿着一身灰布衣服的男人蒙头盖脸地躺在被子里睡觉。

    走廊里医护人员还有病人,以及陪护人员走来走去,有打水的,有倒垃圾的,还有护士推着送药的车子走过。

    声音虽不像大街上那么热闹,但也是有动静的,长椅上的人却睡得打着鼾声。

    他肯定是昨晚陪护患者,没休息好吧。

    许夫人和我走进老夫人的病房。

    病房里,老夫人躺在床上,手臂上扎着吊针,她并没有睡,也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微微地仰着头,两只眼睛盯着身旁高处挂着的输液袋。

    她的白发很刺眼,胡乱地铺在枕头上。

    二姐呢?

    二姐正在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躺着睡觉。身上盖着被子,脸上戴着大口罩。

    许夫人眉头皱了起来,她没有去叫二姐。

    她径直走到老夫人病床前,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要盖住老夫人的手臂。老夫人却有些不耐烦:“这样就行,不用往上拽被子。”

    许夫人却像没看到老夫人的不耐烦似的,她把被子盖上老夫人的手腕,

    “妈,打吊针手腕会凉的,时间长了整条胳膊都是凉的,这条手臂要注意保暖,要不然会麻。”

    老夫人没说话。

    许夫人说:“妈,你看谁来了?”

    老夫人微微欠起一点身子,往门口看。

    我关上门,走到老夫人的病床前,笑着说:“大娘,想我没?我可想你了。”

    老夫人看见我,脸上露出笑容。她感激地抬眼望了下儿媳,说:“肯定是你劝说小红来的。”

    我看老夫人费力地要坐起来,就说:“大娘你不用动,我把床给你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