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全无私心,臣不信;但若说他仅仅是为了泄私愤而置太子安危于不顾,臣亦不信。

    或许他是想通过此事,让太子殿下真正接触到一些寻常接触不到的层面,亦或是……想借太子之口,向陛下反映一些事情?”

    刘彻点了点头,霍光的分析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他想起许辰上次入狱之事,便是因为得罪了朝中某些权贵。

    这次他针对的王麻子,虽只是个小小的酷吏,但其背后是否牵连着更大的势力?

    许辰是否是想借太子的“闯祸”,将某些隐藏在暗处的“毒瘤”给引出来?

    “哼,”刘彻冷哼一声,“这小子,倒是会给朕出难题!

    他若真是想借太子的手来清理门户,那他今日在朝堂之上,便如同将自己置于烈火之上炙烤!

    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他难道就不怕朕一怒之下,真的摘了他的乌纱帽,治他个唆使储君、目无王法之罪?”

    这便是皇帝心中的矛盾之处。

    许辰此举,风险极大,一旦被定性为鲁莽行事,那便是万劫不复。

    正如那句“今日.你必死无疑”,若许辰真的是个没有深谋远虑的莽夫,那么等待他的,必然是严厉的惩处。

    但如果……如果他真的有更深层次的考量,那么这件事,或许会成为一个契机。

    刘彻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许辰的真实意图。

    而这些信息,最直接的来源,便是太子。

    “太子到了吗?”

    刘彻沉声问道。

    殿外内侍连忙回应:“回陛下,太子殿下已在殿外候旨。”

    “宣!”

    不多时,太子刘据身着素色常服,面带几分憔悴和不安,缓缓走入御书房。

    他左臂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见到父皇,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的伤,心中虽有怜惜,但面容依旧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