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问夫君来讨,什么玩意不能来问夫君要的,为夫那点财帛,供着我家悦儿随意花销还是够的。”陆云起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了一句,也去摸那个香包。

    庭悦被他拥得脸红,轻轻问:“夫君有欢喜的花吗?”

    陆云起愣了愣:“没有。我母亲倒是欢喜丹若花,唉,不就是石榴花嘛,她后头一直在求多子多福,男儿有什么欢喜的花的,你欢喜什么我就欢喜什么便是。”

    庭悦与他的手紧紧相握:“悦儿欢喜月季,你瞧,我不是叫人在宣春堂还有咱家花园里都种了,只要伺候得好,月季年年月月都会开,长长久久日日盛,我是个俗人,每日看见花心里就高兴。”

    “那悦儿就要像月季一样,你自幼名声打得响亮,到如今一路花团锦簇,既为夫君,就要撑着自家娇妻的花路,保你年年月月长长久久都开得漂亮。”陆云起像是在赌咒似的把话往外头冒,“你信我。”

    “我信你,悦儿如今就被夫君保护地极好。”庭悦将香包收好,回过身捧着他的脑袋,与他贴了贴鼻子,深情款款道,“我欢喜月季,还有个原因,你还记得你头回隔着墙碰上我嘛,那日我就在自家天井下和小丫头一起栽月季,栽完了开始背书,你突然冒出来说我背漏了,后头宣春堂要栽花,我就和华老头说栽月季吧,本妃和王爷是从月季开始的。”

    陆云起抱着她的脖子极深地吻她,像是要把她嵌在自己怀里,亲完了就贴着她的脑袋微微笑:“那我当欢喜死了月季,不对,应当说我欢喜死了你,说吧,王妃大人给夫君下什么药了?”

    “不能说,说出来怕夫君更欢喜我了!”庭悦从他怀里往外挣了挣,逃脱以后伸手过去挠他。

    陆云起脖边有一小块痒肉,最怕她来这个,躲了两下后就扑过来把她抱走了。

    不就是撩汉嘛,当年庭语就已经给她做过总结了,精髓就是两个不自觉,第一个是让他不自觉地在你身上用心;第二个就是不自觉地告诉他我对你也像你对我那样用心。

    楼家上下如此多的妙人,楼府堪称一个妙妙屋,她在妙妙屋里长大,大妙人那肯定排不上号,小妙人还是可以自夸自夸的。

    当晚宣春堂的卧榻诚然胡天胡地得一塌糊涂,他俩晨起时庭悦都不大好意思叫熙春和翠峰进来收拾,自己看不过眼先把底下的褥子团了。

    陆云起在边上笑得不行:“你还臊这个的,昨儿怎么没见悦儿臊的?”

    她红着脸把床边的蚕沙枕冲他砸过去:“白日少说两句有的没的!”

    夫妇俩共休沐的日子不多,庭悦换了件清爽的姑娘家窄袖衣裙,要陆云起陪着她打靶子。

    楚娆晓得今日庭悦在家,就派了东宫的赵良侍过来和庭悦对尚宫局的册子,其实是她安插在南安郡王府的侍婢和六堡说上了话,她指个人过来和庭悦汇报的。

    庭悦射箭早就不用陆云起手把手地端着教了,习武场就他们夫妇俩持弓并立,你一箭我一箭地对着靶子射,赵良侍估计也觉得此事不重要,肃立在侧缓缓地和他们说。

    “当真只是叫六堡忆一下本妃在闺中日日穿的什么吃的什么用的什么,然后原模原样地搬到康定县主身上?”庭悦

    手上端了一把桦皮漆角弓,眯着眼睛射了一箭,疑惑问道。

    赵良侍恭谨地垂首叉手:“回王妃大人,当真仅此而已,那位郭姨娘还说,先头南安郡王妃会因为康定县主写不好诗文请家法,后来听说您在家从未有过为了进学挨戒尺的事,她后头好歹不打了。”

    “南安郡王妃十八岁中了个秀才,除了悦儿也算是我朝女中头一才了,望女成凤也是寻常事,康定那孩子确然聪明,折损在南诏……谁也没想到会这样。”陆云起对上庭悦侧过来的眼眸,话语里甚至有些给太子辩解的意味。

    庭悦摇了摇头,自个也不晓得该怎么说,将弓弦拉至面颊颧骨下,又狠狠射了一箭:“太子妃娘娘还有什么嘱咐的吗?”

    赵良侍摇摇头,温声温气地说:“太子妃娘娘说,康定县主三岁多就开蒙了,南安郡王夫妇打小就将她当个儿子来督,家里还请过好几个进士来教过她,甚至您未入殿前她就去信好几次请您家西席应先生上京做家塾先生,约莫是她魔怔了。”

    是真没什么要说的了,六堡翻来覆去也只说了这个,再有的就是哭哭啼啼说自己到现今都没伺候过郡王爷,康定县主又没了,她在府里不会有好日子过了。